秦氏用牙齿悄悄扣住嘴唇,垂眼在心中策画:“我就感觉有些难办。本来这花田的支出,每年要分给村里两成,咱大能够去找包里正出来主持公道。但你也瞧见了,花田四周围了这很多人,竟没有一个瞧见此事究竟是谁所为,咱没有人证,即便是告到包里正那边,这事也不好说……”
说着,另有点眼眶泛红:“嫂子你也是女人,当后娘有多不轻易,想来你心中也是能了解的。家里那三个孩子都是已经懂事的了,我又比他们大不了几岁,本来就难做。管得严了,怕别人会说我剥削他们,可若管得太松,我又怕他们走上傍门,我实在是……连翘那孩子,一张嘴是不饶人的,我好歹是长辈,不能和她当头劈面地吵,适值您二位又开了口,我一时没忍住,就拿你们撒气了,现在真是悔怨都来不及……”
月霞村一共百来户人家,常日里虽常有来往,毕竟干系有亲疏,但不管如何,起码保持着大面儿上能过得去。叶家人与隔壁的孙婶子向来格外好,别的,村里的其他大多数人,虽走动得少些,却也规矩殷勤,可算作是没有半点冲突,唯独是冯郎中一家和万安庆媳妇,偏生就老爱和他们过不去!
“这获咎的可不但是你一小我。”秦氏顿了一顿,很长时候没有说话,似是在心中几次揣摩,半晌,终究下定决计。
“前日早晨我心中有火,说话便不大讲究,获咎了嫂子,还请你别同我计算。我年纪轻,没颠末事儿,当下只晓得火冲上头顶,便甚么都顾不得了,过后一想,实在太对不住你。”
“晓得了,总之就是试一试,我……”
见她肯答允,叶连翘便松了一口气,话未说完,转头不经意间在四周的围观人群中,瞄到了两个熟谙的身影。
一旁,万安庆他娘立马就接口道:“可不是?这看在眼里,可真叫人不是滋味呢!谁晓得他家是不是获咎了人,招来报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