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虽小,爬过之处麻痒难当。皮皮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眸子不安地转动着。
小菊气得拍了他一下,他呵呵地笑了。
“对。我老婆快不可了,您不能治就说一声,我找别人。”
“您可晓得贺兰觿与东海有甚么干系?”
“坐起来。”他道。
“说吧,如何补偿?”
“眼泪能在那里?当然在我眼睛里。”贺兰觿道,“皮皮,固然你现在很悲惨,我也很难受,但让我为这事儿哭出半杯子眼泪——这比上刀山下火海还难。”
“看着我,皮皮。”贺兰觿悄悄地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按住她的额头,“看着我眼睛。”
“几个小时吧。”嘤嘤耸耸肩,“有次我等了六个小时。”
平常摸着髯毛点头晃脑,闭眼吟道:
“眼泪……就在你身上?”皮皮利诱地看着他。
贺兰觿将斧子一扔:“我。”
三斧子下去,小板屋里的人不淡定了,一个身形矮胖蓄着短须的男人蹬蹬蹬地从楼梯上走下来,气急废弛地喊道:“谁呀!谁砍我的树?”
“他是狐族的储君。”
平常将木杯一放,命世人将皮皮的身子放平,对贺兰觿道:“等下我会变形归去,从她的鼻孔钻出来,和伽叶长老谈谈哲学,争夺把他引出来。——在这个过程中,关蜜斯你的头可千万别动,更别打喷嚏喔!把我喷死是小,轰动了长老,就算他出来也弄得你个半身不邃,你家先生这几天就白哭了。”
“各位别劝了。我要么痛快死,要么活个够。既然你们来了不让我痛快,我就只求长命了。别吵,别吵,看人家小女人都痛得抽抽了。快把她抬到这里,我给她把评脉,看她脑中的蜱族是哪一派的长老。”
贺兰觿扶着皮皮问道:“你和伽叶长老都聊了些甚么?”
在路上嘤嘤已经奉告了大师平常先生在蚁族学界的泰斗职位以及他狷介傲慢的脾气。但她也说平常在这世上已经活了三十七天,如果再晚到三天就只能插手他的葬礼了,邻近灭亡的蚁族脾气不会好,但愿大师说话谨慎。
“大叔咱打个筹议,少一点成不?我们手上只要十滴,全给您行不?”小菊道。
看着看着,皮皮都感觉贺兰觿太不幸了。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悲伤处。就算到了悲伤处,也最多哭几滴吧!祭司大人尽力地“哭”了一夜,终究又哭出小半杯,离需求的数量还差一半。眼看皮皮的脸垂垂发灰,似离死期不远,他很焦急,越急反而越哭不出来。
贺兰觿拿起一颗放入口中嚼了两下,顿时呛得满脸通红、泪如泉涌。
看着祭司大人的模样,大师都有些哭笑不得。
“这午觉普通睡多久?”
嘤嘤闻讯当即和小菊钻入林中,找了一圈,终究找出几十枚小小的、红红的灯笼辣椒交给贺兰觿:“这个辣!比朝天椒还辣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