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然看看表,笑道:“过午不食!”
虽为禅院,倒是何县长的私家领地。凡是没人能进得来。就是庙里的和尚沙弥,也会缠足不往。
俄然,顾亦珊低声问他:“我们前次来的时候,在神女泉边坐过。我想去看看神泉,好不好呢?”
陌然还是蹲身下去,一触到水,不由莞尔一笑。
陌然突破沉默说:“大师,你们风水学说,与佛家可有渊源?”
前次来时,泉水冰冷入骨,他还担忧她入浴泉水而感风寒。而现在再触,动手倒是一片暖和。这道天泉,本来有冬暖夏凉之奇效。泉水奔涌而出,水温刚好恼人。
是以在陌然看来,头上有香疤的和尚,他必定尊敬有加,披件法衣就敢出来忽悠的和尚,最令他不齿。
顾亦珊看着他笑道:“陌然,这般福地,也被你寻得,难怪你乐不思蜀了。”
和尚也是俗人,眼里还是势利。陌然跟着何县长来过几次,庙里的和尚哪能不熟谙他?县长身边的红人,鬼都不肯获咎。
出了寺庙门,走百十步,在两块高大怪石嶙峋间,触眼一泡清泉,汩汩在石缝里冒出来。石块垒砌的两道水井模样的水池,深能见底。
顾亦珊微微而笑,道:“要说没渊源,古时倒有很多佛道儒三修的大师。只是现在的人,大多心浮气燥,很难出一个包涵的大师出来。我们风水,讲究的是五行相生相克的事理。人间万物,莫不阴阳两理。于人于事,都要顺天理。你晓得《周易》罢?风水不是一门科学,但绝对是一门学问。至于与佛家,倒是两个分歧的观点了。不过,天下之事,都是相生相克的事理,你不见就我们脚底下的阳台,也是遵循风水学来造的么?”
“我能比及早晨。”
现在的和尚,仿佛把头发一剃,披件法衣就是和尚。是以芸芸众生里,假和尚比比皆是。而在陌然看来,和尚乃削发修行之人,精神痛苦早已置之度外。要修行,须苦己。最好的体例,以示削发淡泊,还是在头顶烙上九个香疤才算。
神女庙的有大小和尚十来个,老衲人倒还像个削发人。几个年青的和尚,看到顾亦珊后,眼里泛出绿光来,骨溜溜的围着她打转。陌然便在内心骂了一句:“秃驴!”
顾亦珊脸上一红说:“我想像前次我们来一样。”
至于某些人,说甚么烫香疤是不人道的说法的确就是一派胡言。如此精神痛苦尚不能接受,做和尚又能修行出来个甚么?
一起上顾亦珊都没如何说话,眼睛一向看着窗外一掠而过的风景。到了山脚下,她让小付停了车,本身下去摘了几棵野菊花,回到车上放在鼻子底下嗅。
陌然吓了一跳,内心悄悄吃惊。顾亦珊家传风水玄学,事理天然深不成测。是以不敢持续细问下去,内心却早已暗生佩服之情。
他留意了一下神女庙的和尚,头上有香疤的倒很多。可见何县长也与他的情意一样,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佛家净地,岂容宵小之徒胡为。
陌然顿时头大,前次他们来,是夜黑星稀,且庙里和尚作罢了功课,神女峰上莨无一人。现在恰是艳阳高照,且不说来往秃驴,山上总有零散香客过往。神泉光天化日之下,怎容她沐浴净身。
阳台上一张标致的茶几,茶具俱全,两张藤制靠椅,温馨地躺在云山雾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