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闲看了看,一张清秀的小脸都是果断,另有暗自哑忍的痛苦。没有长开的脸颊另有些肉嘟嘟的,就那么目不斜视地看着他还假装的平静自如!
他从皇宫出来,回家带了几套换洗的衣物,再赶去林府时,得知林家两位蜜斯已经出城,他马不断蹄地追逐,终究在半路追上了他们。之前还觉得圣上派他是顺道,他亦自恃狷介,感觉大材小用。及至到他在堆栈豢养的马房里找到被加了料的干草,到厥后山贼一事,再到前期宫家的人寻来,他暗自留意,又在车轱轳里发明蛛丝马迹,这才感觉事出有异。但他并未大张旗鼓地彻查,而是将被动过手脚的证据趁机给了林芳语,他信以她的聪明,无需点破,亦能了然。
林芳语将身子藏进水里,淡然道:“我无事,只是闻声一声猫叫,不谨慎滑了一下,将水满出来。”
他不知圣上怎地俄然问起这无边无边的题目,想是顾恤林家孤儿寡母,然林宅还在那立着,林将军出事,林宅那边也是来过的,还是当着他们的面,以是弱势归弱势,倘若说全无依托,仿佛也说不通。后见天子已然搁笔昂首,直视着他,白清闲倏然了然,林家道况,天子只怕事前已找任澈查探清楚。他一面摩挲着鼻梁一面愤恨任澈,竟然记仇到悄悄将他摆了一道。
这一起走来,常常紧急关头,因为他的提示或是援救,他们几次三番化险为夷,其中情由,她不是不明白。只是她还是低估了父亲在一个帝王心中的分量,以是面对这些帮忙,她乃至有些无所适从。她惊骇,惊骇一旦构成依靠,她心中的警戒之心会涣散,更怕会是以再次害了家人。所以是怜悯也好,惭愧也罢,她都不要!她不要天子再在他们身边安插一把庇护伞,因为不管甚么样的庇护伞,非论这把庇护伞多么铿锵有力,也有料想以外,淬不及防的时候!
但是圣上心中早有定夺,不及他再提,暗自思忖一阵便道:“朕不能让林将军走得不安,当日朕怜恤将臣,给他一家虐待,现在想来,不免思虑不周,是将他们姐弟推向险境。眼下有任学士的事拘束着,澈也不便出面。卖官鬻爵一事,既然你查出始发金阳,此事便交由你全权措置。澈已刺探出林家蜜斯南下之事,既然是同路,你便多照拂一二,必将保全她们安然达到金阳。”
紫荆转头望着刚才一闪而过的影子,是猫么?但她毕竟没有说甚么,捡了盆子又出去了。
第二十三章夜深深落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