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齐忍不住昂首打量着易郎中,神情平和眸光和顺,脸上更带着罕见的意气风发,整小我看上去丰神俊朗神采昂扬。
易齐便问起杜仲,“来了这么久如何没见过姐夫,难不成他过年也不返来?按说,这还是结婚头的第一个年。”
此次倒是赶上了,易郎中打量易齐几眼,笑道:“气色不错,看来你在阿楚这里过得挺好。”
画屏这才欠着身子坐下,将茶都喝了。
易楚有些惊奇,有些心伤,可更多的是欣喜,今后今后父亲就不会孤傲了吧,起码身边能有人陪他说说话,夜里起床,也有个端茶倒水的人。
画屏细心打量一番,是梳得快意髻,发间插着支梅花簪,耳垂上也缀着梅花形的耳坠子。
如此一想,先前的失落尽数不见,脸上复又漾起欢乐的笑容。
那种感受,没有切身经历过的人永久体味不到。
吃过饭,易楚不肯与易齐相处,便回了阁房,取出以往杜仲送的东西看了看,两把梳篦,一只碧玉镯子,一块鸡血石,拿起一样就想起当时的景象,心头既是甜美又是酸涩。
易齐笑得诡异,靠近易楚的耳边,悄声道:“他不会是外头有了人,不想返来了吧?”
易楚是易郎中宠嬖的女儿,更是杜家大爷的妻。固然一早就表示承认并接管她,但这类空洞的话跟亲眼看到的还是分歧。
实在,她一早顾虑得便是易楚。
自从易齐返来,易郎中还真没见过她,只问起过几次,易楚都说她很好。
易郎中来白米斜街问易楚,“……你是不是老早就晓得卫珂要去西北?”
易楚不好说是被易齐气得在院子里站了半天冻病了,只笑笑,“许是昨晚没睡好,感觉有些倦。”
易楚已淡淡地叮咛,“请出去吧。”
走到院子里,看到屋檐下垂悬的冰凌,心突然冷下来,就如这苍茫的院落,除了残雪就是青灰色的砖瓦,暗沉沉的没有半点朝气。
易郎中猜疑地望了眼易楚,低头问易齐,“那里不好?是阿楚欺负你了?”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暖和亲热。
想到做到,忙活完画屏的事,易楚带着冬雨忙活了十几天,赶在过年前做了两身小衣裳。
易齐咬唇,“好,这就说定了,可嫁奁呢,我的嫁奁也不能比你少。”
没多大工夫,赵嬷嬷笑呵呵地出去,先问候了卫氏与易楚,又给画屏道贺,然后道了然来意,“……本是宝哥儿做十二日,那天多亏太太互助,我家夫人说不能忘了这份恩典,恰好赶上过年,顺道来送年节礼。”说着递过礼单。
易楚躲在阁房,等易郎中跟画屏给卫氏磕了头,续过话才出来施礼,先喊了爹,又端茶给画屏,唤了声,“母亲”。
“这些天事情也太多了,”画屏感喟声,道,“我给你十足头,能舒畅点。”不待易楚回绝,就不轻不重地给她按开端皮,按了会取过梳子,替她绾了个快意髻,戴上梳篦,看着倒比平常明艳些。
她跟易齐在内院相对无言,倒是比往年更冷僻些。
易楚扫了眼,都是些寻长年货,东西固然多,但并没有特别贵重之物,便笑着收下了。
易楚瞪她一眼,没有理她。
易楚沉默了会才说:“他措置完外头的事就返来。”
易楚顾不得其他,趁热喝下肚,这才感觉五脏六腑都和缓过来,身子也舒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