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楚便道：“也没甚么大事，六女人不嫌弃的话，请到阁房避一避。”将陈芙及跟从她的嬷嬷一道让进了东次间，才叮咛冬雨请人出去。
应当是个男人的名字。
易楚愣下了，随即反应到是从宣府来的人，固然想见，可屋里有女客，一时便有些游移。
投我以桃李，报之以琼瑶。
易楚毫不踌躇地承诺，“行，家里另有一坛子半，等让人到晓望街再去要几坛子，入秋时，外祖母又腌了些秋萝卜，想必也能吃了。顺道问爹爹前阵子托他做的药丸子好了没有？”后半句倒是对俞桦说的。
是陈芙。
易楚离得远远的，神情冷酷。
上贡的天青丝，丝线是好的，染色的颜料更好，还带了麝香味，明显是熏过的。麝香是常见的香料，对平凡人并没坏处，可如果有了身子，长时候闻麝香，却极有能够导致小产。
不由又有些心灰意冷。
林枫听着，开口道：“袜子底和鞋底要丰富点，哥儿几个穿鞋都重，一双袜子穿未几久就破了。”
俞桦笑着点头，“这几日抽暇我就去。”
这裙子的确都雅，可穿上却会要了她腹中孩子的命。
易楚便不勉强，笑盈盈地看着陈芙问道：“这绢花做得真是精美，上面还沾着露水，冷不丁一看跟真的似的。”
易楚心机一动，前次去三娘舅家，杜仲也讨了些纸墨说留着送人，仿佛也是带香味的纸笺。难不成三娘舅就是阿谁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武烟阁主？
外头的一问一答清清楚楚地落在东次间陈芙主仆三人的耳里。
复回到翰如院，冬雨瞧着炕上摊开的裙子夸奖，“陈女人的技术真是好，我觉很多了这几处比先前还要标致，夫人要不要换上尝尝？”
之前，姐夫尚未坐上龙椅时，姐姐就放言她的婚事只能在京都的勋贵里找，现在更是进了一步，撤除贵爵子孙就只能是有实权的一二品大臣的后辈。
陈芙笑道：“是宫里出的新模样，中秋时姐姐给了我几支，料子是浅显的绉纱，胜在技术精美，因为今儿要出门买纸墨，不便利戴那些金银之物，就戴了这个。夫人如果喜好，我那边另有两支芙蓉花的没戴过，转头让人送过来。”
是杜总兵的字？
陈芙忙收住心机，起家道：“没有，客人已经走了？”
正犹疑着，守在门口的冬雨翻开帘子朝里张望了下，轻声道：“夫人，俞管家跟林大人过来了，正在垂花门等着。”
“不消，”易楚推让，“我也不常戴这些，白放着可惜，你们年纪轻戴了恰好。”
走出翰如院不远，就看到陈芙带着一个婆子和两个丫环在冬雨的伴随下走过来。她头上挽着油光黑亮的纂儿，插两朵大红的牡丹绢花，穿戴大红色褙子，湖绿色绫裙。大红配湖绿，极轻易显得村气，陈芙不然，反而在满树枯黄枝叶的烘托下，亮眼夺目。
冬雨笑眯眯地答复，“好。”
易楚本来没心机欢迎，可儿家既然来了，总不能到了门口又把人赶归去，没体例，只得扬声命人请出去，又换了见客的衣服重新梳了头，往二门去驱逐。
既然皇后娘娘给她送了这么大一份礼，易楚想，她是不是也应当筹办好回礼呢？
易楚仍坐在先头的椅子上，冬雨跟丁嬷嬷站在她身后，合法间的地上站着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一个年长些，穿青灰色长衫，看起来很慎重，可脸颊处一条伤疤却平空增加了几分冷肃，让人不敢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