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楚若出了事,杜仲会如何做。
易楚出了事,不管真假,赵十七于情于理都应当上前问候几句,可她却好,自始至终都站得远远的。说是冷视,一双眼却紧盯着现场的一举一动毫不放松。
易楚咬牙喝完,放下碗,泪水不自主地滑下来,湿了满脸。
“感谢姑姑,”冬雪一喜,想站起来倒是不能,堪堪摔在地上。
顾琛上前抬起太后的手揉了揉,“娘娘细心手疼,为这些人活力不值当,别气坏了身子。”
太后见她眼圈红红的,神情倒是倔强,宽恕的心又加了几分,面上倒是不显,仍冷着脸道:“既已知罪,就罚你闭门思过半年,好好抄几卷心经。”
不管是保胎还是养病,最忌讳的就是表情烦闷不得伸展。
见摆布无人,易楚慢了步子,低声道:“胡玫结婚了……”
顾琛冷静测度着,手里却不闲着,将太后茶盅的凉茶倒掉,重新换过了新茶。
易楚看着顾琛直感觉眼泪突突地又往外涌,好轻易压下去,尽量安静地说:“多谢德公公。”
可要说她聪明,倒是糟蹋了“聪明”这两个字。
常太医就势把了脉,冷声道:“夫人切莫过分悲戚,对胎儿倒霉。”声音里带了很大的肝火。
太后娘家的本分更加烘托出陈家的居功自大。
很快地,常太医拎着从不离手的药箱从偏殿过来,瞧见冷静抽泣的易楚,神采仿佛更沉了些。
而皇后与她,孰轻孰重,不消想都晓得。她便是平白无端地死在坤宁宫,谁还敢让皇后给她偿命?
易楚摇点头,只是堕泪。而眼泪像是无穷尽似的,如何停也停不下来。
易楚头重重地嗑在地上,应了声,“是。”
易楚闻了闻,晓得是平常的安胎药,却不知为何,常太医不但没用甘草,反而分外加了丁点儿黄连。
合法易楚坐卧难宁时,宫女送来了煎好的汤药。
倒是往暖阁的方向去,顾琛紧走几步,上前撩了帘子。
宫女眼疾手快地将易楚扶了起来。
她内心明白,此次太后是放过她的算计之罪了,让她闭门思过实在也是一种庇护,让她好幸亏府里养胎,等过了半年,孩子差未几就该出世了。
特别临告别时,她眼里是藏不住的跃跃欲试。
此次的事情无疑就是个很好的由头。
能让人神不知鬼不觉死去的体例太多了。
如此的寡情凉薄岂不叫太后心寒?
太后再也无话,回身走了。
宫女惶然地问:“夫人……但是感觉不舒畅?”
此时,暖阁里的易楚内心也是忐忑不安,七上八下。
借着此次的事情,太后无疑又有了压抑皇后的把柄。
而杜夫人出身贩子,环境比她当年更凄惶吧?
杜仲便是如此,以是很多人都晓得他的不在乎,对金银财宝不在乎,对功劳事迹不在乎,对女人更是不在乎。
跟在太后身边这很多日子,她多少也应当晓得太后是个心善的,并且上了年纪的人最喜好孩子,太后平常没少遗憾宫里就缺个承欢膝下的孙儿。
常太医应诺,提了药箱分开。
竟然提及蒲月末,易楚初次进宫时闹出的风波。
易楚抬眸,清清楚楚地看到常太医眸中的不满,瞬时明白过来。
吴峰不敢担搁,一面让寺人持续往慈宁宫探听,一面找了个可托的兵士,偷偷知会了俞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