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摸索着伸手,却期近将碰触到她额头时缩了返来。即使早在回程路上就晓得易楚并无大碍,即使刚进门时俞桦也提过易楚毫发无损,但直到真逼真切地瞥见,内心深处的焦炙牵挂才突然散去,留下的只要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与柔嫩。
“不消你去,待会叮咛厨房下碗面就行。”杜仲俯身从地上捞起绣鞋替她穿了,“你的药已经煎好了,这会儿正温着,我喂你吃。”携了她的手,扶她在炕边坐好,才端起药碗来,用勺子搅了搅。
并没有要上前帮手的意义。
易楚咬着唇不吭声。
易楚就势替他束了头发,问道:“要穿朝服吧,我拿给你。”下了地要去找衣服。
“你返来了?”易楚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不过数息,目光开端变得缠绵,有泪水渐渐盈出来,溢满了眼眶,“我想你了。”
他温热的气味扑在她脸上,淡淡的艾草暗香缭绕在她鼻端,然后他略带凉意的唇悄悄地贴上她的额头,顺着脸颊往下,停在她的唇间,和顺地碰触。
冬雪深有同感,低声道:“以是我们得好好服侍着夫人,”顿一顿又道,“你是不是恨嫁了,要不我跟夫人说说,早点给你订婚?”
“你呀……”杜仲忙安抚她,“我是求之不得,皇上也是为了我好。”揽住她的肩头,细细地说给她听,“总兵是正二品,三品以上戍边将士的行走变更都必须颠末皇上答应,而千户是正五品,服从总兵或者参将变更便可。到时候让张诚给我个回京送信或者公干的差事,我就能返来看你了。”
一边想一边进了东次间的门,就看到阁房的帐帘已经被挂起来,杜仲坐在床边的脚凳上,温馨地望着仍在熟睡的易楚。
易楚底子想不到才只一天的工夫,杜仲就晓得了她的动静,并且还能千里迢迢地从宣府赶回京都。
“呃,”杜仲支吾声,本想瞒着她,可想起俞桦所说易楚不喜好大事小事被人瞒着,便答道:“降了职,眼下是千户。”
头发还是束着,棉帕卷在手里,一看就晓得底子没有搅过。
“不过……”杜仲又开口,“今后你千万不能再私行行事,有甚么事情就写信给我,如果来不及就跟俞桦林槐他们筹议,千万别瞒着……我有事也不瞒你,你想晓得甚么就问俞桦,他必定会毫无保存地奉告你。”
冬雪目不转睛地盯着药罐子,看汤汁收得差未几了,熄了炉火,稍等了半晌,用帕子垫着药罐两侧谨慎地将药汁倒进碗里。
听着外头两个丫环唧唧喳喳的笑声,易楚也情不自禁地绽放了笑容。
易楚窝在杜仲怀里深吸口气,少顷抬开端,柔声问:“你几时返来的,吃过饭没有?”
或者是真的没瞥见。
广大的拔步床上,米黄色的帐帘低低垂着。
冬雪低低应一声,退了下去。
易齐冷眼旁观着,内心说不出是甚么感受。
易楚拿着帕子跪在他身后,一缕缕悄悄替他绞着头发。
这如火的思念灼烧着易楚,她也有些难以矜持,伸手搂住他的颈项,偶然中触到他的发,湿漉漉地凉。
接着是冬雪的呵叱声,“就不能稳着点性子,伯爷跟夫人在里头呢,我出来禀报。”
“真的,我尝尝?”杜仲俯身吻过来,再不是方才那般和顺,而是带了狂热的粗暴,用力与她胶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