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画屏身子弱,用玄参更合适,并且看她们个个服饰不凡,想必也不会在乎多十几文铜钱。
荣盛接了方剂,按着上面所书一一将药材称好,用桑皮纸包了,再捆上两道麻绳。
婆子连连点头,又从衣衿里摸索着取出只五两的银锭子,“劳烦令令媛辛苦半日,给她买包糖果吃着玩儿。”
“对啊,难不成另有别的东西也叫杜仲?”易楚非常迷惑,“我们医馆用的是这类,杜仲不但能入药,用来煲汤或者泡酒也是好的,也有人采杜仲叶子烘干后制茶喝。”
婆子劝道:“当时大爷十二,夫人还不满九岁,别说年纪小,人轻言微,就算你是现在这个年纪,章氏运营那么久,好轻易获得个机遇,会等闲地放弃?当时余家夫人跟余女人倒是说了话,章氏不也没理睬?她就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
易楚纳罕,这婆子举止有礼进退有度,身穿高贵的妆花褙子,瞧着却并非主子,也不知是甚么样的人家才用得上如许的下人。
易郎中将方剂另誊了一遍,问婆子,“你在本店抓药,还是……如有熟悉的医馆,拿着方剂去配药也使得。”
少妇微愣,伸手接过杜仲,“这就是杜仲……女人见过的就是这个?”
“必定是,”易齐眼中透露入迷驰,“本来富朱紫家的夫人蜜斯出门当真这么场面,光丫环就四五个,还跟着小厮侍卫。”
没错,少妇,威远侯夫人,就是明威将军杜昕的女儿、杜仲的远亲mm杜俏。
说罢,婆子双脚稍稍后退,躬身让易楚行在前头。
礼数很全面,又不显寒微。
“如果大哥真在京都,你说这些年他都藏在那里?竟也未曾来找过我……年老是不是记恨了我,若能拦下祖母,又何至于……”杜俏哽噎着说不下去。
婆子与两位丫环都站在院子里,并没有去取药。
易楚重重地摇了点头,挥去深深雕刻在脑海里的那道矗立的身影。
胡家祖母还在,孙子辈的除了胡大成了家外,其他四个儿子都没说亲,这会分得哪门子家。
马车从白塔寺返来,只两辆,头前的是翠盖珠缨八宝车,坐着少妇、婆子与画屏。其他世人挤在背面的黑漆平顶车上。
易楚开得是当归两钱、白芍两钱、茯苓一钱半,加上柴胡、栀子、丹草等林林丛丛共十五味药。
画屏留在最后,屈膝对易楚福了福,“多谢女大夫,我这弊端有两三年了,一向抹不开脸请郎中看,幸亏此次碰到你。等药吃完了,我再来寻你如何?”
这双眼,似曾了解般,有种说不出的熟谙。
少妇约莫二十岁高低,五官精美不失大气,紧抿的唇角微微流暴露刚毅,神情虽有些蕉萃,一双黑眸却熠熠生辉睿智灵动。
“好,”易楚点头承诺,又细细地叮咛她一番重视事项。
“如何不能?”婆子辩白,“那身材气度跟将军当年一模一样,我在杜家这些年,再如何胡涂也不能看走眼……夫人重视到没有,你问话时,易家女人的神采但是变了。”
姐妹俩对胡家的事感慨不已,威远侯府的马车上,少妇正在跟婆子提到易楚。
易楚深感奇特。
“没往别处去,就在四周转了转,”易齐支吾着,“碰到胡玫了,她拉着我赔了好一阵不是,又哭了会,说他们家要分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