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这么一说,卫子楠对那摸骨看相便又抱了几分思疑。秦傕此人新婚当晚说好了不随便碰她,却偷偷解她亵裤,又在她上妆之时决计挑逗,如何看都是风骚成性的。甚么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上辈子他最后倒是鸣了,怎不见他救下大昭。
谁如果拦我,谁就是我卫祯的仇敌。
程氏本来气短之症并不严峻,自打二子与夫君战死的动静接连送来,受激之下,这弊端发作得便更加频繁。常日里倒也无妨,只是不能气着。再加上卫子楠风风景光回京,现在又成了恒王妃,她郁结之下减轻了病情,此次不想竟然昏倒了如此之久,醒来时头也晕晕。
程氏那里故意机喝药,一掌打飞药碗,将床榻拍得轰然作响:“我晕以后,那小贱人又干了甚么?可曾把我镇国公府闹翻了天?”
也不知秦傕得了信后走是没走,总之没再送动静给她。
等了好些时候,秦傕那头递了话过来,说程氏醒了,直接回了宜兰园静养,他则不便进内院就先上了马车,在车上等她一起归去。卫子楠回他话,叫他不必再等,如果宋氏本日醒不来,她便暂不归去。
宋氏闻声他脚步声渐远,这才伸出去手,想拉住卫子楠。卫子楠上前,主动握住她的手,两只手相触,皆是冰冷的。
此话一出,便听得李嬷嬷一声惊呼:“夫人!夫人!”又是掐人中,又是顺背的,愣是没把程氏掐醒。
宋氏没有暴躁,反倒非常安然,等大夫走了,摸着卫祯湿漉漉的面庞,轻声说道:“娘这条命是捡返来的,本就不期望甚么。你快去清算了东西,随你姑母去吧。”
因走得仓猝,东西没能清算多少,总之去了恒王府也是样样不缺,马草率虎不必太邃密就行。卫祯拜了母亲,说了多声保重,这才和卫子楠一起依依不舍地走了。
卫子楠冷哼一声,与一向看好戏的秦傕对了个眼,便抱着宋氏往潇潇院去了。她心知一会儿大夫来了也是先瞧程氏,便另派了人出去再请一名大夫。
卫祯怕母亲活力绝望,哭得稀里哗啦,两条眉毛弯成了小毛虫:“好……祯儿走,祯儿不叫母亲绝望,求母亲不要活力了。”
“嫂嫂方才不是看到了么,恒王当众对那两个女子垂涎三尺,又与我商讨房中放人之事,他就是个喜好声色犬马的好色之徒。若真如嫂嫂说的那般,我就该烧香拜佛谢过老天爷了。”
“嫂嫂就别操心了,恒王不混账就是好的了,我对他并无甚么期许。”正说着,卫祯抱着承担进了来,一头扑在宋氏身上,撅着小嘴就要永诀了似的。
两只冰冷的手握在一起,生了些许温度。
此时才刚傍晚,如何会入夜呢。卫子楠用手在宋氏面前晃了晃,见她眼神无光,顿时心惊了然——宋氏瞎了。
卫祯点点头,擦洁净眼泪,趴下床去,吸着鼻涕找春香去了。
宋氏皱皱眉,动了动眸子子,似这才晓得卫子楠也在,挣扎着要坐起来。
宋氏闭上眼睛,极度倦了:“大夫说,也许还能好的。就算是不好,日子总得过下去,只要祯儿有出息,我也就别无他求了。祯儿如果聪明,就该晓得,他若能站稳脚根,我的日子就能好过。”
倒是程氏一心念着这事,昏昏沉沉地张口便问:“那小贱蹄子在哪儿?”她说罢,硬撑着坐起来,揉揉额角,经刚才那么一折腾,她感受这精气神如何一下子便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