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侯立不可,丞相这只老狐狸难以持续装好人,不得不站出来了:“陛下,臣有话说。恒王妃任大将军乃是危难之时的非常体例,本就不该为官,现在战乱已平,当回归正道才是。人食五谷杂粮,天灾时也食树皮草根,此乃不得已而为之。若赈灾得力有了粮吃,岂有再吃树皮的事理。同理,恒王妃现在也该功成身退,走回正路了。”
“要我说,嫁了人就是不一样!哈哈哈——”
齐峰大怒,眼瞪如铜铃,指着侯立恨不得冲上去揍他一顿:“好你个侯立,大将军浴血疆场之时,侯大人恐怕在府中与姬妾吃苦吧。现在竟扣下一顶祸国的帽子,的确其心可诛!一个享清福,一个拿命拼,孰是孰非大师都有眼睛,老天爷也不是瞎的!”
呵,这都能扯上气势。
她平素里老是亲力亲为,不必采薇服侍,临到走时秦傕还没能够重新入眠。她睇了睇他,随口道:“自今晚起,我睡外边吧,省的夙起弄醒你。”
丞相之言很有事理,卫子楠是临时顶替的,现在没了用,就该舍弃才对,毕竟她本就得了她不该得的东西。不是你的东西是,你还来抢,忒没有自知之了然。
所谓大事,便是大昭立国以来,将有一女子登上朝堂,以大将军的身份,位列太尉之下。对于老旧一派来讲,女子参政乃是大忌,非论多大功劳那都是畴昔的事了,封了赏了也就罢了,还想上朝?开甚么打趣。
“哦?”天子捋捋髯毛,语气平平无甚惊奇,“侯爱卿有何事启奏?”
“随你了。”
“……”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放放放……”他立即就把手松开了,滚回床上躺着了。
镜中刚好将这一含混映照而出,卫子楠脸上一红:“别闹,秦傕。”
卫子楠看看越来越黏糊的他,无法摇点头,对镜理了理被他弄皱的衣裳,快步出门上了马车,一起朝宫门而去。
“臣有一事,不得不说。”多少官员就等着他说下去呢,侯立感受如有针芒扎在背后,定了放心神,持续说道,“自古以来男尊女卑,后宫不得干政,女子不得为官,不然乱了纲常伦理,有违贤人教诲,倒霉国度长治久安。今恒王妃已嫁作皇家妇,且战乱已平,其又无才学致用,见地陋劣,焉能上朝为官。女子相夫教子才是正道,恒王妃当功成身退,享尽清福才是。再者,恒王妃深得民气,若天下女子皆奉恒王妃为圭臬,效仿其行动,则人间大乱,家国不安。臣大胆要求陛下,夺职恒王妃大将军一职。”
“……那早点返来。”说完还是没放手。
但是对于另一部分较为宽大的文官来讲,倒也不反对,只是怎敢在前辈面前透露设法,非要去争也没意义。至于武官么,大多信奉气力,大将军打了败仗,谁敢不平气!女子男人又如何,打赢了就是本领。
“终究一睹大将军的风采了,您这几个月来闭门不出,军中也不来观察,我们都还担忧将军的伤几次了。本日一见,本来是白担忧了。”一名曾一起抗敌的齐姓将军,笑言道,满脸朴拙,最是健谈。
“你瞧你弄姓我了,给抱抱……”他说完就黏上来,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哼哼哈哈跟撒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