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道:“我那姑妈,真是亲亲姑妈。到了那会子尽一句多的没有,只说管家无方。这不是拐了弯还到我身上?花田都撤了,连采买都想好了的,要不是我去问买花料的事,都不记得奉告我一句。现在如许,倒都推得洁净。我看老太太内心非常不舒畅,那话说的可不止是胭脂水粉的事了。”
平儿道:“奶奶内心不舒畅,且纾解纾解,待奶奶砸够了,我再让他们一总清算了。”
平儿笑道:“奶奶这话,说的可不是经常劝你的话了?可见是气话了。”
凤姐忙应了带人去寻,晚间与王夫人说了,王夫人便有些不乐。“那盘绦暗花的宋锦,现在也不易得了,孩子家家的,一年一个样儿,做了也只穿得一季罢了。”凤姐也不好接话,
凤姐斜她一眼道:“哼,气话!我算是看出来了,有丁点的好处都削尖了脑袋往前挤,有了事都拼了命拿别人替挡,都如此也就罢了。只不要把主张打到我身上来,反正都是我防你,你算我的,我也不能白受这些气!”两人正说着,贾琏返来了,平儿只说失手打了茶盏,找小丫头出去清算了,也无他话。
凤姐跟着到了王夫人院里,金钏儿上了茶便带人都退了出去,王夫人便问凤姐:“如何又说那脂粉不好的话?这事现在是谁在管?”
凤姐略呆了一回,手一挥,将桌上的茶盅打落在地。平儿也不出声,取了帕子与她擦手,又另沏了茶上来,也不叫小丫头,先扫归在一旁,又返来站在凤姐身边。
凤姐传闻贾菱来了,晓得恐怕是来探听裁撤的事,便让平儿请他外头说话。贾菱见了凤姐,满面堆笑地请了安,又道:“早想来给婶子存候,只是我手里都是小事,竟找不出个由头来烦嫂子。”
这宝玉自向来了林mm,万事都以mm为先,凡得了新奇玩意吃食,必先问mm爱好,一时成为笑谈。贾母见二人密切,天然大慰老怀。贾政又怜黛玉年幼丧母,特叮嘱宝玉谦让善待表妹,宝玉天然满口答允,也是向来领得最心甘甘心的父命了。
王夫人感喟道:“秦嬷嬷那是先时宫里头赐下来的,如何能比。说来也只元春有几分福分,得她教了几年。”两人又不免又说些铺路办理的事情。
这日贾母又叮咛凤姐道:“你mm尚在孝期,虽说现在在这里,又有我在,不便过于素净,到底也要念着她的心。你且去寻了,我记得另有几匹玉白、藕荷的宋锦,倒合她用,取去好生裁了衣裳来。春夏时节,挑些水蓝淡青的,配上玉色湖绿的镶滚,想来也是好的。这也不占分例的,只从我这里出,也不必用针线上的人,直送到我房里来吧。”
王夫人道:“原也不过是小事,竟都轰动得老太太了。你且看看,若果然分歧用,便与外头说了,还是家里制吧,莫要惹得老太太不快。”
凤姐听贾母这话连累大了,又不好答话,又不好坐下,一时讪讪的。王夫人忙起家道:“老太慨气怒,是媳妇管家无方。”
现在既已定了,几次起来也不是个端方,就先如许吧。若还是不好,少不得还得改返来。他们外头的,现在拿里头的主张也晓得瞒着我了,种这么点子花草的地就急的狗撵的似的拿去做甚么要紧事了?打量我老胡涂了,看不透他们那点子肠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