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讪讪道:“我不是担忧嘛,天高地远的,万一有个甚么事,也求不着甚么人,多备点银子老是好的,穷家富路。”
许嬷嬷笑道:“真没见过如许的主家,奶奶不问计良能给您赚多少银子,倒是老想着补助他,他若晓得了定要急眼,又说奶奶当他不靠谱的。”
李纨又问:“南边的银钱可够用?”
李纨想了想,从袖里取出张纸来,道:“阿谁机子原是遵循竹针手工的事理做出来的,我这里有几个竹针手工的丹青,你拿去给段高看看,能不能有效,我也不晓得了。”许嬷嬷接过看了两眼便收到了袖子里。
如此一来,又不得不牵涉出了“玉楼春”的事,贾母心知贾赦一人,不管如何也喝不完那么些酒,只上头的领用人却实实在在都是他,不知此中又有何猫腻了。堂堂国公府袭了爵的嫡宗子,竟不长进到这等境地,贾母一时气怒交集,大哭无颜见贾家列祖列宗。
许嬷嬷便道:“计良他们也是这个意义,这个茶便不做拼茶了,也不卖,因这希奇,倒是拿去疏浚枢纽送人挺好,没见过的,轻易给人留印象。计良这小子,好似跟那边的真真国人连上线了,现在还没有准信。拼茶筹办拿二茶三茶做,果料现在能得的都筹办好了。那柑桔柚子味的,他找了一处厚皮柚的大山,人家拿那瓤晾干了做药,他便宜点租本身的烘房给人,一文没花得了统统的柚子皮,这算盘精的。”
许嬷嬷点头道:“是这个事理。”
李纨诚恳道:“我起先只想能做出来就不错了,特别是那针织的,也没看别处有,能不能做出来还不必然,那里敢多想。”
李纨庄上的机器都已经安装得了,几个脑筋快的先学会了,又忙着教别的几个。这日许嬷嬷忙忙的来了,清了人,对李纨道:“那机子真是了不得。”李纨本身也只试用了一回,并不知短长,余者都是见书上说的。许嬷嬷便细说一番。
李纨又坐着自考虑一回,贾兰下了学返来了,出去请了安,便被李纨搂到怀里一通摩挲。又问他:“今儿学了甚么?可曾惹先生活力?”等语。
许嬷嬷深深看了李纨一眼,感喟道:“奶奶跟先太太真像,当时候大伙都说先太太过分慈悲,只怕要亏损的。但是好人有好报,有先老太太看着,谁敢动?便是再有甚么,就算哄过了先太太,先老太太那一关倒是过不了的。这先太太能在先老太太之前去了,竟也是福分了。”
李纨也是信口说来,贾兰不满四岁的孩子,如何能听懂这些,只在内心留个印记,今后有犹疑处许就是一醒。
34.机器之威
许嬷嬷道:“奶奶这话说的,东西是你给的,你倒问起我来。模样也不止这一种的,另有斜纹的,线料比这粗的,比这还邃密的。那织的几人,还揣摩把我们织锦缎的提花的体例用出来尝尝。现在那纺线的是最快的,一头的梳毛的被催得不可,且一会儿要邃密些,一会儿要粗糙些,把他们恨得不可。另一头这织的,看这么多线料,也用力揣摩新花腔呢。”
李纨晓得许嬷嬷始终为李守中赶孝期娶二房心有不忿,只是这事是族里的人一同主张的,说来也怪不得谁。再加上母亲归天前已卧病在床五载不足,到这个份上,李家也算仁至义尽了。是以李纨内心倒没有甚么痛恨,不过是命罢了,人都没了,估计母亲也没想要谁守着。两人又说几句旧事,许嬷嬷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