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道:“哪儿呀,我说现在家里的香也不是自家做了,我却没试过本年得的那些,你们可有人试过?”
黛玉听了道:“大嫂子好东西多着呢,且不在乎这点。”
”探春忙点头道:“没有如此一说,你那药包泡起来还浑身扎腾的?”想着不由打了个暗斗,接着道:“二哥哥只嫌那药包气味难闻才不肯。”
探春道:“不知你是那边辛苦?为的哄二哥哥泡那药包,太太还饶上了金钏儿玉钏儿俩人才哄得他肯了。”
惜春已坐定在榻上,吐出一颗盐津樱桃核儿,脆生道:“再不要说了,这刚入了冬,便得了大嫂子送的香,闻着都暖洋洋的。前儿我才晓得,本年夏季放的香也不是家制的了,幸亏我现在也用不上,要不然只怕又跟那些丫头的胭脂水粉普通。”
探春卸了大氅,问到:“刚说甚么呢?我恍忽听到胭脂水粉,这时节,难不成二哥哥还能倒腾出甚么花儿朵儿的来?”
黛玉也道:“老太太早已叮咛了给我们做冬衣,大嫂子不要破钞了。”
惜春看看两位,方体味过来,咽了口水道:“大嫂子,我另有好些东西要问兰儿呢,我若问一件,你便给一件,我可不敢再问了,倒像是我变着法儿借侄子讨嫂子的东西,臊也臊死了!”
李纨便对素云道:“我记得这毛皮另有几张,你去看一看,若够,本年给她们几个姑姑一人做一件,兰儿的倒不焦急,他现在泡了那药澡,抗冻着呢。”
惜春道:“可不是泡完了,我们方说要过来贺一贺。只是不晓得兰儿停了那药浴,胃口是不是也要小了?那可可惜的紧。”
揽了惜春,又拿指头点着贾兰叹道:“唉,你们是不知我的苦处,我多想得个女人能让我可劲儿好好打扮打扮,可惜恰好只得这么个混小子,他还不爱光鲜衣裳,我疼你们的心与疼他是普通的,莫要多心瞎想。”
贾兰道:“便是前次入了秋吃秋鲜时,我看一色的脆藕嫩菱角鸡头米,哪有一样顶饿的,急得不可。四姑姑便感喟说了这话,不过看四姑姑的意义,是羡我能吃,娘,若另有药,给四姑姑也泡上一泡,免得她老看我吃很多不忿。”
迎春问道:“我们来时去寻你的,你却不在,现在打哪儿来的?”
黛玉神采微红,笑道:“我虽才来了一年,却已不知得了大嫂子多少好东西去了,偶然想来本身都臊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