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面相觑,王嬷嬷道:“前儿还说受主子华,现在看来,这……这何止是主子华!”
常嬷嬷奇道:“这事与你半分干系也无,你乐得只见牙花子做甚么?”碧月道:“哪儿呢,我想着春夏时候我们不也得了好些南边的东西嘛,那些松仁粽子糖真正苦涩,也不知林姑老爷会不会给林女人捎一些呢?”
王嬷嬷细想一回,道:“倒是有收到的,只是不晓得是不是都收到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我们也管不来老爷跟女人信里说的甚么,如果经了人眼……嗐!我也是瞎操心,女人到底还小呢,才几岁的人,老爷想来也不会说些甚么旁的。女人写信,也多是报安然罢了。今后要如何,我们也没法的,你只都细细禀了老爷,想来老爷自有主张。”
李纨一愣,忙道:“我们不过是唠闲篇说的,这细里头的事却不晓得。”
雪雁嫂子一一应了,几人怕离了时候长惹人群情,王嬷嬷与雪雁又说了几件事让雪雁嫂子晓得便一起去了黛玉处。雪雁嫂子给黛玉叩首后又去跟贾母叩首告别,却遇见邢夫人正在那边,看神采非常不好。贾母让鸳鸯赏了她上等封的荷包,雪雁嫂子又叩首谢了赏便出去了。
雪雁嫂子却想到了别处,便问道:“那平常老爷让人给女人捎来的家书……女人,女人可都收到的?”
王嬷嬷一想也是这个事理,便取了收起来,只剩了张一百两的,对黛玉道:“女人现在虽也没甚么花用,这张还是与月钱放在一起,到时候让紫鹃寻人换了散碎银两来,备着也好。”黛玉懒很多管这些,只胡乱应了埋头看信。
王嬷嬷听了神采微变,又问道:“你们既一早就到了,如何你这会儿才出去存候?”
且说那媳妇子跟着人到了黛玉房里,先要给黛玉叩首,黛玉忙让雪雁搀住了她,直道:“雪雁嫂子别多礼了,爹爹可好?可有信捎给我?可让你给我带话了?”
贾母待细问,何如这媳妇子约莫只背下了那通话,余事皆不甚晓得,只晓得林如海身材尚可,略说了两句便让人领去黛玉房中由她们自说话去。黛玉行了礼忙忙地去了。
那媳妇子忙道不敢,雪雁已取了个小杌子过来,黛玉再三地让了,她先从怀里摸出个厚厚的信封来递与雪雁,方浅浅坐了。
送了许嬷嬷出去,在外头守着门与妙儿唠嗑的碧月进了屋子,常嬷嬷见她一脸笑意,便问道:“又有甚么希奇事要说与我们听?你若说得风趣,我便把刚买的玫瑰冰糖瓜子给了你。”
李纨忙回道:“倒不是兰儿的事,实在是我屋里的丫头可乐。”便把碧月惦记粽子糖的事情说了,又对黛玉道:“mm莫要跟这馋丫头计算,实在是我也拿她没体例。”
王嬷嬷急的要捂雪雁的嘴,恨道:“你要说多少遍才长进?!不会说话便不要说!嘴上痛快管甚么事儿?!这府里谁放个屁转眼都能有八小我晓得,你还怕替女人招不来恨呢?!”
雪雁心知过分情急,憋红了脸忿忿住了口。王嬷嬷叹口气,对雪雁嫂子道:“你天然要与老爷说清楚的,只是说了也无他法。老太太是真疼惜女人,现在待女人不比宝玉差。只是老太太到底有了春秋,那里能到处都看住了看了然,便是晓得有甚么,到底还要顾着大师子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