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畴前院出去,绕过梦坡斋,正颠末王夫人院,便听得赵姨娘尖着嗓子骂骂咧咧,“下作行子!在外头受了哪些小屄崽子的气,返来跟我扭头瞪眼标!甚么东西,你也跟人比,你也配!冲我负气有鸟用,有本领你当年别从我肠子里爬出来,只投在太太肚子里,我也服你!”
团子眨着他那圆眼睛,看贾兰去远了,方低声道:“我们方才传闻宝二爷拿了好些花炮让小子们放了给太太屋里的姐姐们取乐,约莫……约莫环三爷也想放花炮吧。”
贾兰看他走远,一头雾水,看向他的小厮道:“这是如何了?”
赵姨娘一口喝干了茶,听了这话,正要开口,一口水没咽好,抢天抢地地咳嗽起来。周姨娘从速让蕊儿给她拍背顺气,好不轻易顺过气来,赵姨娘张了张嘴,倒是忘了刚才急着要说的话。周姨娘看她的模样,又无法点头笑道:“你说说你,一个屁夹不过门槛的性子甚么时候能改改。这下好了,到底要说甚么都忘了,可不是白呛了一回。”
贾环听了,便指着跟贾兰前来的小厮道:“你们可另有?有的话,趁早拿出来!”
53.环三爷
赵姨娘听了,不由缩了缩脖子,顿时又梗起来道:“切,有本领把老爷拴在屋子里别放出来!”
且说贾兰带着俩小厮跑去悦来亭,见贾环正单独一人在那边画柱子,便上前见礼。贾环见他来了,眯缝着眼高低打量贾兰一番,撇着嘴道:“甚么三叔二叔的,少来,我只问你,年下分的花炮你可另有?”
贾环便有些烦躁,贾兰见了,便出主张:“或者问问管事的,恐怕另有剩下的。”
团子还未出声,另一边的方糕嘟囔道:“有也不能白给人啊,谁又是轻易得来的!”
赵姨娘道:“嘿,人家是世家大族的蜜斯,那东西多得都不奇怪了,只轮不到我们罢了。你没看年上几个女人那一身毛料?叫甚么快意猸,都是听都没听过的东西,一人给做了一身!不过呢,咱也没甚么好抱怨的,谁让老太太跟太太让她看管着女人们呢,这个活菩萨诚恳人就真的只看管女人们了,宝玉也连一根丝儿都没得着,我看着那位的神采,真是比本身得着了还欢畅!”
李纨啐他道:“你豆芽似的一棵,倒会嫌人,哪有小小年纪整日窝在家里的,不出去疯哪有小子的模样!”
贾兰道:“我也不知,反正他情愿一起便一起玩,不肯意便算了。”
赵姨娘正说得鼓起,听了这话便不乐意,道:“我如何不管他了?是少他吃还是少他穿了?他一个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种儿非想要过端庄大少爷的日子,过不上还跟我急赤白眼的,油脂蒙了心的!”
周姨娘感喟道:“你也替他想想,兰小子才多大,都跟着宝玉一起上学读书了,这里头一样大的小子,就剩了他一个。贰内心能舒畅?他又向来怕老爷的,你就不能替他求求老爷一起去读书?
周姨娘道:“你听听,这么个小丫头子都晓得你不放心环儿,你本身倒老是大声大气的。”
贾兰道:“再别提疯了,上回我们几人一起踢石子儿赌爬树,成果环三叔把鞋子给踢漏了,厥后赶上我,好一通抱怨,道是归去被他姨娘经验了。”
再有前次,你为了一双鞋子,溜溜骂了他一个晌午,不就一双鞋子?你的技术向来是最出挑的,至于为这么个事情训他?!这年纪恰是皮的时候,跑跳闹的,你骂人那工夫啊,都够纳个鞋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