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微子三人清算行囊,投他州去了。纣王将三妇人拿上鹿台,妲己指一妇人:“腹中是男,面朝左胁。”一妇人:“也是男,面朝右胁。”命摆布用刀剖开,毫厘不爽。又指一妇人:“腹中是女,面朝后背。”用刀剖开,公然不差。纣王大悦:“御妻妙术如神,虽龟筮莫敌!”自此肆无顾忌,横行不道,惨恶非常,万民切齿。当日有诗为证:
话说当日刳剔妊妇,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次日,有探事军报下台来:“有微子等三位殿下,封了府门,不知往那边去了。”纣王曰:“微子年老,就在此,也是没用之人;微子启弟兄两人,就留在朝歌,也做不得朕之奇迹;他去了,又省朕很多烦絮。即今元帅袁洪屡见大功,料周兵不能做得甚事。”遂日日荒淫宴乐,全不以国事为重。在朝文武不过具数罢了,并无可否。
招贤榜篷下,百姓见高超高觉二人,生得边幅甚是凶暴:一个面如蓝靛,眼似金灯,巨口獠牙,身躯伟岸;一个面似瓜皮,口如血盆,牙如短剑,发似朱砂,顶生双角,甚是奇特,往中大夫府谒见。飞廉一见,甚是害怕。施礼毕,飞廉问曰:“二位杰士是那边人氏?高姓?何名?”二人欠身曰:“某二人乃大夫之子民,成汤之百姓。闻姜尚欺妄,侵天子关隘,吾兄弟二人愿投麾下,以报国恩,决不敢望爵禄之荣,愿破周兵,以洗王耻。子民姓高,名明;弟乃高觉。”通罢姓名,飞廉领二人往朝内拜见纣王,进午门径往鹿台见驾。纣王问曰:“大夫有何奏章?”飞廉奏曰:“今有二贤高超、高觉,愿求报效,不图爵禄,敢破周兵。”
大雪纷繁宴鹿台,独夫何必降飞灾!三贤远遁全宗庙,妊妇身亡实可哀。
莺啭商郊百草新,成汤宫殿已成尘。为奴岂是存商祀,去国应知接后禋。剖腹赤忱成旧事,割胎民妇又遭迍。朝歌不日归周主,可惜成汤化鬼磷!
纣王闻奏大悦,宣下台来。二人倒身下拜,俯伏称臣。王赐平身,二人立起。纣王一见边幅奇特,甚是骇然:“朕观二士真乃豪杰也!”随在鹿台上俱封为神武大将军。二人谢恩。王曰:“大夫与朕陪宴。”二人下台冠带了,至显庆殿待宴,至晚谢恩出朝。次日旨意下,命高超、高觉同钦差解汤羊、御酒往孟津来。不知凶吉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张奎远远瞥见高超、高觉揭下皇榜心中不免有些悲惨,心想:固然这二人长得有点惨不忍睹,但过些光阴也是本身的同门师弟,辛得师尊安排,不然本身定禁止二人揭榜,一起走来瞥见的满是尸横遍野,纣王被妲己迷得不睬朝政,前几日更是干出了敲骨验盈亏,剖腹验阴阳的掺无人道之事,想想当初本身竭尽尽力保护商朝,老婆更是为国捐躯。未曾想本身保护的确切这么一个混账玩意,师尊说的不错愚忠害人啊!回身朝城外走去。
且说纣王在鹿台专等妊妇来看验,只见当驾官启曰:“有箕子等待旨。”王曰:“宣。”箕子至台上,俯伏大哭曰:“不料成汤相传数十世之天下,一旦丧于本日,而尚不知鉴戒修省,造此无辜恶业,你将何脸孔见先王之灵也!”纣王怒曰:“周武背叛,今已有元帅袁洪足可御敌,斩将覆军,不日奏凯。朕偶因观雪,见朝涉者,有长幼之分,行步之异,幸皇后别离甚明,朕得以决其疑,于理何害。今朕欲剖妊妇以验阴阳。有甚大事,你敢劈面侮君,而妄言先王也!”箕子泣谏曰:“臣闻人秉天下之灵气以生,别离五官,为六合宣猷赞化,作民父母;未闻苛虐生灵,称为民父母者也。且人死不能复活,谁不爱此血躯,而轻弃以死耶。今陛下不敬上天,不修德政,天怒民怨,人日思乱;陛下尚不自省,犹杀此无辜妇女,臣恐八百诸侯屯兵孟津,朝夕不保。一旦兵临城下,又谁为陛下守此都城哉。只可惜商家宗裔为别人所掳,宗庙被别人所毁,宫殿为别人所居,百姓为别人之民,府库为别人之有,陛下还不自悔,犹听妇女之言,敲民骨,剔妊妇,臣恐周武人马一到,不消攻城,朝歌之民天然献之矣!军民与陛下作仇,只恨周武不能早至,军民欲箪食壶浆以迎之耳。虽陛下被掳,理之当然;只不幸二十八代神主,尽被天下诸侯所毁,陛下此心忍之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