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前照,清泉石上流。
如月本就一向在谛视着包文正,乍听那琴声婉转且包含着一丝孤单和萧洒之意,便心中便晓得这秀才心中的黯然之意。
琴声不竭,开端抄袭明朝才子唐伯虎的《桃花庵歌》,开口吟道:
拨弄琴弦,仿佛淙淙溪水叮咚作响,淡黄色的阳光挥洒在湖面之上,北风阵阵袭来吹拂起束发的绸带,将背影留给了凉亭当中的女子。
身后还站立着数名神情板滞的妇人,皆是面庞姣好,一看便知是被妖术利诱了心智,好像行尸走肉普通。
不肯鞠躬车马前,但愿老死花酒间,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如月双眼余光瞧着这秀才独自拜别,心中倒是错愕之极,这秀才也忒孤傲了些,自家略作冷酷,不过是想挟拯救之恩,让这秀才落一落面子,占上一丝上风,而后再行转缓面色和腔调,方可令这秀才的猜忌完整消逝。
这玉漱庄园以内,所用的物件皆非《镜花水月》窜改而来,便是连陪侍摆布的侍女,也是从百里以外虏来,并且经絳雪娘娘亲手利诱了心智,可谓是滴水不漏,便是生恐这心机周到的秀才,洞察了端倪,从而令如月事倍功半。
琴声是涓滴做不得假的。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神仙种桃树,又折花枝当酒钱;
都是只要一个目标,就是跟自家“云雨之欢”,可这些“妖妖怪怪”的妖术并非常人所能对抗,为何不直接了当的利诱本身的心智,那岂不是易如反掌,为何反而劳师动众的上演一出出戏码?
包文正心中错愕以后便升起了猜疑,却不动声色的恭声说道:“多谢女人,敢问女人此地乃是那边?”
絳雪娘娘轻抬莲步,便朝那神情板滞的众妇人走上前去,樱唇轻启便悄悄吹去,一阵轻风掠过发髻,那数名神情板滞的妇人倒是垂垂规复了神采,而后整齐如一的侧身施礼,口呼:“见过表蜜斯,见过三蜜斯。”
一阵轻烟自远处乍起,尚未显出身躯,便有轻笑声好像银铃般动听,开言说道:“娘亲,我也要从千狐洞搬来这里......”
那临窗的桌案是用花梨木打造而成,棱角之处因磨边的原因,也瞧不出来是何时的物件;床榻是沉香木砥砺而成,更有云纹显流利之神韵,不是俗物;只是,为何那些边角旮旯中也是一尘不染哪?
而就在那药院中耸峙着一座四角凉亭,那女子身穿粉色的的石榴裙,淡黄色的棉衣,手持一卷古籍与晨光中翻阅,那淡黄色的阳光洒落下来,辉映着那白净的脸颊,更增加了几分幽雅和喧闹,以及那一分书卷的清气。
“退下吧。”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须花下眠,花前花后日复日,酒醉酒醒年复年;
待听闻这秀才吟道“世人笑我忒疯颠,我笑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之时,心中也升起了一丝黯然。
言罢以后,包文正也不再与凉亭当中逗留,独自回身拜别,尽显陈腐的墨客意气。
世人笑我忒疯颠,我笑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若将繁华比贫贱,一在高山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奔走我得闲;
“她们”到底想干甚么?为甚么一次又一次千方百计的要施恩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