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文正回眸望着聂小倩那清冷且娇怜的身形,与这月色当中更显的楚楚动听,那双眼当中的怯意倒是讳饰不住,也心知所为何故。
那苦楚的笑声与荒山野岭上更显清冷,那腔调如同杜鹃啼血,满腔委曲以及绝望表情。
只盼她能自去游历天下,斩妖除魔,千万莫要想起另有一个亲传弟子才好……
伸手将脖子前的衣袍用力扯开,将那未曾结疤的抓痕闪现了出来,那抓痕一道道纵横交叉,殷红均是清楚可辨,乍看之下竟是有些惨不忍睹,更有旧伤未愈,又增新伤。
包文正望着梅绛雪那凄苦之极的神采,心中也毕竟是升起了顾恤之情,却心知与现在,唯有谎话才是治愈梅绛雪最好的一剂良药。
梅绛雪模糊之间瞧见了情郎身上的伤痕,便心知乃是春三十娘所为,那伤痕纵横交叉几近是体无完肤,这才晓得包文正乃是被春三十娘勒迫,模糊间如同扒开了云雾,见到了那湛湛彼苍,那泪眼涟涟的脸颊几欲破涕为笑。
那腔调极其的落寞,极其的悔怨,也极其的苦楚,与这月色下也极其黯然神伤。
“包文正,你奉告我,你的元阳之身……”梅绛雪遐想起情郎与春三十娘的媾和,便是再生肝火,气的几欲说不出话来,接着问道:“是不是跟春三十娘!”
但,绛雪娘娘有了叮咛,又不得不平从,不过是兰若寺的孤魂野鬼罢了,与这千年狐妖面前,存亡又怎轮获得自家做主。
既然连相懦以沫都做不到,倒不如早些罢休,相忘于江湖,才是对梅绛雪而言,最好的结局。
梅绛雪与篝火前蹲坐,一双美目当中的恨意也消逝了几分,望着情郎包文正那
梅绛雪那罗裙逶迤,妖娆的身躯与风中盈盈飘落,徐行走了上前,冷声说道:“我遣聂小倩前来,莫非还唤不动你?”
黯然的痛苦,本是略微闪现了顾恤的情素,但随即猜想到情郎竟是与春三十娘媾和,这才失掉了元阳之身,便又是肝火上涌,既恨春三十娘的寡廉鲜耻,又恨情郎的背弃信誉。
包文正回身迎着梅绛雪强挤出一丝笑容,将自家的无法和苦涩尽数闪现,而后再次沉默的与篝火面前蹲坐,仿若还是陷在往昔的存亡决定当中,那清冷的月光下,轻风抚动起鬓角的发丝,那姣美脸庞亦是被落寞所感染。
“公子,去用些吃食吧……”
这抓痕是与春三十娘“云雨之欢”时,情动之余已然癫狂,与包文正身上留下的,但皆是皮肉之伤,与包文副本日的道行而言,如果故意,一日夜便可尽数病愈。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用在此处也涓滴不为过。
包文副本是思念绣玉谷移花宫的邀月宫主和怜星宫主,心知此事无人晓得,这才念及《倩女幽魂》的故事,念及聂小倩和宁采臣阴阳两隔的存亡相恋,从而触景生情,感喟着说了出来。
包文正落寞而苦楚的笑着说道:“自你分开短松冈书斋的那一夜,我便误饮那毒酒!”
聂小倩喜出望外,心中的郁结,跟着包文正的一句话终究散开,忙侧身施礼谢过,而后安慰着说了一句:“是宿世必定,就莫错过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