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望着那昔日贤能淑德的梅三娘,周身黑烟飘散,痛苦不堪的神情,有力的蹲坐在草地上嚎啕大哭,声声呼喊撕心裂肺。
春去冬来又一年,梅三娘才生了千里寻夫之心,与婆婆风尘仆仆赶赴都城,岂料王安旭另结新欢,竟与官宦之家的掌上明珠勾搭成奸,且为防被人看破,与劝离不果后,先狠心将襁褓中的婴儿灭顶后,又活活烧死了梅三娘。
“安旭……”
“安旭……”
“嘶嘶!”
那浑厚的腔调与夜空中回荡之际,晶莹柔润的剑光夭娆而至,数道凌厉的剑意便生生劈在那灵符之上,瞬息间化为了乌有。
梅三娘那凹凸有致的身躯与火焰之前,被辉映的风韵绰约,那三尺青丝与肩后随风飘摇,拂袖轻巧的推开了老母,沉默不语的凝睇着火焰中的王安旭,那貌美如花的脸颊上也是潸然泪下。
一袭深玄色的罗裙逶迤,梅三娘那国色天香的脸颊倒是缭绕着怨毒,把握阴风便朝那仓促逃窜的王安旭追去,誓要将这禽兽的心肝剜出,看看到底有多黑,有多脏。
“三娘,你要杀就杀我吧,放过我儿安旭……”皈依佛门的老母心系独子,竟是不逊儿媳陈月惠,也是老泪横秋的要求道。
那清灵的腔调响起,吕三娘便把握剑光瞬息而动,化作一道流光溢彩朝峨眉山方向而去。
“王翰林,本殿主身负皇恩,怎容这厉鬼与顺天府中撒泼!”张默昌闻言自是心中欢乐,碍于身份唯有冠冕堂皇的回道。
“三娘……三娘……”
与这千丈云巅之上,两道剑光倒是停滞不前,吕三娘一袭淡蓝色罗裙,与清冷月光中更显出尘脱俗,蹙眉凝睇着那灵符包裹中的厉鬼,倒是不发一言。
惊诧之余便化作一道黑风飘散,夭娆飞舞回旋。
梅三娘幽居与书斋以内,与王安旭再续前缘,本已消了复仇之念,只愿自此长相厮守,却不料王安旭偶然当中看破“画皮”,便与抬龙殿中请来灵符,欲要将梅三娘打的魂飞魄散,这才激起了梅三娘新仇宿恨,誓要杀了这个牲口。
“臭羽士,你找死!”
包文正萧洒的回顾望着故交,望着昔日的部下败将张默昌,面显丝丝嘲弄之意。
正所谓士别三日刮目相待,本日的张默昌得国师“普渡慈航”以灵丹赐下,修为已然是今非昔比,故而一道灵符便遣散了梅三娘的妖法。
“安旭,三娘待你情深,不成忘恩负义啊……”老母亲目睹梅三娘已然岌岌可危,更是痛哭失声,倒是摆脱不了独子的禁止,那哀痛的腔调与轻风当中更显苦楚和无助。
“嗵!”
“娘,你胡涂啊!”王安旭与险死当中被救下性命,自是对厉鬼梅三娘誓要赶尽扑灭,未曾擦拭脸颊上的烟熏火燎,便上前制止了母亲的言词,挟恨在心的说道:“张殿主,不成放过这厉鬼,安旭今后必报本日拯救之恩!”
“哼!”
那玄色的流云飞袖化作黑烟消逝,身躯自是重重的空中摔落沉闷做响,王安旭狼狈的附死了身躯,便瞧见那烈火与空中高耸升腾,竟是团团围住足有一丈来高,滚滚的热浪囊括而来,更是插翅难逃。
梅三娘本是青楼的清倌人,虽是卖艺不卖身,却也不免与那狂蜂浪蝶胶葛,下认识的便伸出了柔荑,与那暖和的手掌中站起了身躯。
那皈依佛门的老妇人,本就是心善之人,晓得独子罪过深重,自是不肯让抱恨而死的梅三娘魂飞魄散,便要求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