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后土娘娘身化六道循环以来,这阴曹地府跟着天庭的敕封,前后有十殿阎罗各司其职,崔判手掌功德珍宝《存亡簿》明正典刑,牛头马面与十八层天国当中行刑,而吵嘴无常则卖力拘押灵魂,这统统都是有条不紊……
“官人......,官人!”
地府阴神,又岂能尸位素餐,黑无常范无救点头言道,也不慌不忙的立足与虚空当中,言道:“七哥,十殿阎君又去天庭的瑶池赴宴了,也不知可否请来玉帝敕令,令地藏王菩萨去别处颂经……”
那小厮虽知如果言及许仙“夜宿”画舫,家宅当中自是免不了一番辩论,但现在也然是冻得簌簌颤栗,故而也管不了很多了,张口便道:“许仙出错落水,被临安城南张员外府上的张玉堂公子救下,现在还在画舫之上,小人前来传话。”
吵嘴无常乃是阴司正神,得天庭垂怜,以香火愿力修“身外化身”之术,逢阳人寿元将尽之时,便拘押灵魂上天府当中。
“同去便是,聊作消遣罢了.....”
画舫的小厮冒着酷寒而来,也早是被冻得鼻涕直流,与这冰天雪地当中不竭的跺着脚,忙不迭的透过门缝呼道。
这宝贝若成了“无主之物”,与其在这阳间当中蒙尘,倒不如在自家的手中再放异彩,毕竟这六合间的宝贝,本就是有德者居之!
李公甫乃是钱塘县衙的捕头,自不会将这画舫上的小厮放在眼中,不耐的呼喊一声后,便朝家宅的配房走去。
“谁啊,这么大朝晨的!”
李公甫本是钱塘县衙的捕头,夙来打熬一把子力量,故而冬练三九也是常态,这才刚推开了房门,被那顶风吹来的北风冻得搓了搓手,打了个哈欠,聆听到这叩门声,便有些错愕的高呼出声。
“但是庆余堂许仙,许官人府上?”
配房当中一如往昔的素雅,那已残的蜡烛更是早已燃烧,那明眸善睐的绝色才子,自是与座椅之上蜷臂假寐,闻听外屋外姐夫李公甫的呼喊之声,便展开了那灿然的星光水眸......
李公甫被这且急且快的言词,说的有些发楞,但随即想起这些日子以来,汉文身材抱恙一向在房中静养,底子就未曾出过家宅,何来出错落水之说,又怎会在那藏污纳垢的画舫之上,当即便斥责言道:“报信也不问个清楚,您寻错家宅了!”
“你等着,我去问问!”
黑无常范无救如黑炭的面色凝重了几分,那腔调飘忽不定且是余音渺渺,道不尽的诡异和惊悚,与这画舫以外响起。
“明个再来也不迟,谁教我们哥俩,干的就是这份差事……”
夏季的晨光老是迟上些许的工夫,那天气还刚蒙蒙泛亮,平常百姓人家还未曾起家之际,钱塘县许家的木门便被叩响了,雄鸡打鸣的括噪声刚落下,邻家的犬吠之声又喧闹了起来。
“弟妹,弟妹......”
暗淡的烛光自窗棂透出,与这皓月清冷的辉映下,一并洒在了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北风吼怒而过,也撼动了画舫吊挂的灯笼,与这夜色下飘摇,那画舫后拖拽而行的乌篷船,则跟着船夫的撑槁摇桨,朝那钱塘县而去。
阳间当中佛教本兴,那古刹更是遍及凡尘,信徒比比皆是,而这投胎转世之人又被佛法唤醒了宿慧,念及地府的森严法度以及地藏王菩萨的大慈大悲,幸运之心的差遣之下,礼佛之人更是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