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坐吃山空,立吃地陷的事理,你是懂的……”老父悻悻然的说道,若论口舌之辩自是望尘莫及,这个事理是从包文正七八岁的时候,便已经晓得的。
翌日凌晨,和煦的阳光遍撒青丘山,也晖映着玉漱山庄的亭台水榭,九曲亭廊的薄雾也垂垂消逝,湛蓝的湖水倒映着白云朵朵,偶尔锦鲤探尾摇碎了湖面,出现波纹分散开来。
“女人,不知你所为何来?”宁采臣目睹这女子独自前来,仿若与自家的宅院普通的旁若无人,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毛骨悚然,却也唯有上前拱手施礼,问道。
“爹爹,你且放心与此地,绛雪会好生奉养二老。”包文正无法的说道:“孩儿的事,你们便不要牵挂了。”
“爹,咱家的田有堂兄帮衬,您就好好享清福吧!”包文正搀扶着老父,梅绛雪搀扶着娘亲,四人缓缓的走到了这湖畔边沿。
能与小倩与这玉漱山庄中厮守平生,已经是这个伪君子动了怜悯之心,也全赖绛雪娘娘的庇佑,百无一用是墨客,即便是心有不甘,又能如何……
与这九曲亭廊湖畔之侧,那波光粼粼折射着金灿灿的阳光,白发鸡皮的二老自是老态龙钟,皱纹通俗的脸颊暴露欢腾的笑容,那粗糙的双手拉着包文正迟迟不肯松开,因经常不再二老膝下,自是舐犊情深嘘寒问暖。
一道黑烟与玉漱山庄外乍现,那身穿素色罗裙的柔弱女子便闪现了身形,惨白的脸颊近乎与病态的美好,三尺白发与肩后随风飘摇,那婀娜多姿的娇躯自是说不尽的风韵绰约,清雅脱俗的脸颊出现盈盈笑意,轻转莲步便踏入了这玉漱山庄。
“娘娘那里话,九幽涧雄峙极北之地,数次击退阴曹地府的征剿!”
包文副本就对其惧意极深,也是殚精竭虑这才利用住左月素,本道是别离以后各自行事,却不料被其尾随而来,更令包文正不寒而栗的不是别个,不是梅绛雪与左月素的直面相见,而是玉漱山庄中保养天年的二老……
梅绛雪自远处款款而来,娇弱的身躯如同扶风玉柳,那罗裙与风中出现了褶皱如同波纹普通的,秀美绝伦的脸颊倒是笑靥如花,尚未及近便有言词远远的传来。
燕赤霞!
罢了,情势比人强!
“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聂小倩至此才恍然大悟,方晓得为何自这白衣女子登门,心头便是惶恐不安,周身酸软有力,只欲要瘫倒在地……
左月素!
左月素出现了冷酷的笑意,打量着这斑斓心肠梅绛雪,美目当中也不乏赞美之色,淡淡的说道。
梅绛雪笑语盈盈的接过玉盏,将香茗奉于二老身前,捉狭的瞧着包文正无法的辩白,拂袖表示宁采臣退下。
闲话家常,娘亲与梅绛雪不知为何谈起了包文正儿时的趣事,明显是蓬头冲弱却一副老气横秋,前脚将一干叔伯等驳的哑口无言,后脚就去利用邻家小翠的糕点,被人与街头巷尾骂骂咧咧,不知躲在那边直到日暮才回转家门。
包文正尚且不及感慨“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便蓦地洞察到一股黑芒自天涯瞬息而至,直扑这玉漱山庄而来。
左月素似笑非笑的说道,美目淡然的瞥了一眼,那不屑和鄙夷便是这般的尽情妄为。
有百莽山妖王春三十娘在前,有九幽涧左月素在侧,这体系任务“妖妻鬼妾战黑山”一旦全功,便要分开这方六合,跟梅绛雪必定是有缘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