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以抚着额发,有些哀凉地笑道:“夫君之说,真的只要本宫轻信?”
伯休笑,“为君着,气度当宽广,束手束脚可成不了事。等尊太子想做的事做成了,还望能向嘉和公主替孤讨回灵犀。”
“只是说请伯休君来安平一叙,把酒消夏,何曾说过本宫要结婚?”
“看看,这便是你不讲事理了,这宅子如何说也是人家郅澌的府苑,怎得你个客人在这里吆五喝六起来了?”顺亲霸道。
“或许罢......只是,尊太子一定能忍得了孤现下可谓是妻离子散的蚀骨之痛......更甚者,还要与仇敌之子在这里虚与委蛇。”
“伯休君,非论你我还是十一,都晓得了,我......不再是他的长兄了。”周公以哀然侧目,嘴角却还是清含笑着望着伯休,“而你,是他父亲。当时本宫会去让衡符与嘉和姑姑放十一出来,至于他肯不肯回到伯休君身边,要看的倒是你们的父子交谊。”
几位大亲王也不先开口,他们等在这里不过是想听听伯休那事是个甚么成果,也不直接问,只等着公以先说。公以望着那没心没肺还打着盹儿的郅澌,心中着恼,便善解人意地先说了起来:“伯休现下是承诺不会肇事了,稳住了老祖宗,也警告过了贺家,现下当是不会大乱了才是。”复又抬起意味深长的目光望一望彦亲王,那厢心领神会,一番目光交换,两下情意了然。鲁亲王听着公以这么说,便为临时稳妥的局面稍稍安下心,望了眼郅澌,叹口气便要拜别,彦亲王瞧着自家这个忠诚诚恳、刚正不阿的大哥,笑着摇点头,叫住了他说是一同归去,便一起告别了。既然身负着周公以所托,他便该当去极力周旋,自家这个大哥的心结,该是起首动手措置的。
伯休这厮也是个凑趣儿的,脸上的笑意也不粉饰,却也不猖獗,只是缓缓开口,百转千回地念完了那首诗:“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褥。妾家高楼连苑起,夫君执戟明光里。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存亡。还君明珠双泪垂,何不相逢未嫁时。郅大人,但是故意上人了?”说完便目光瞟了瞟身边神采如墨的周公以,意味不明。
眼瞧着到了下中午分,各位大人们都拱手告别了,洹亲王带着来日方长瞧好戏的心也分开得好不痛快,宅子里留下了这些尊菩萨在这个小院子里持续闹腾。院子里骄阳晒得不像话,人又这么多,不得不命人撤了堂屋里的大桌子,搬来了冰缸,公以那七个弟弟和三位叔叔一道喝着冰粥谈天。
六皇子一口茶喷了出来,边笑边咳着。
觑着这个机遇,到底是滑头的公晔会卖乖,先声道:“看着这支古玉簪子,像是皇长兄保藏了多年极其保重的那一支呐......”你的明珠人家女人没见着,但这宫中之人的玉簪子倒是有目共睹在人家鬓间了。故而非论是甚么交谊,轮不着你伯休在这里号令就是了。
“孤膝下子息并不薄弱。”伯休还是玩着弯弯绕。
郅澌好死不死,接话就说:“伯休君本日送臣东西了?”
彦王爷的话……郅澌脑筋打结,想着那句夫君之说,面皮发烫,竟是也没听身边的几位老古玩多么奇妙油滑地把重点放在了乱世妻离子散上……没体例,那三人叨了几句埋忠骨望夫归的凄惨痛惨之语,便到郅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