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兄妹情深,官人蜜斯请便。”小二甩了白巾,躬身道完便退下了。这可真是风趣了,方才酒楼里薛秋白说周公以是郅澌的情郎,那些个权贵道郅澌是个吹枕头风的角色,这厢小二看,他俩又成兄妹了!
“那现下已经散场了,天气也不早了,你难不成要拉住那老头子让他再苦苦给你讲两三个时候?”
“他照着话本子念得怎会跟半仙儿讲得那样好呢?”郅澌当真道。
“吃阿谁。”郅澌指了指老头手里的玉米。
“他出钱把歌市街的商户全数遣送出京,一把火,烧掉了整条街。”公以眯着眼,盯着远远的喜民牌坊的红灯笼,幽幽道。
“半仙儿怎得脾气跟我师父一样?”郅澌笑道。
老头子努了努嘴,不言语。
郅澌闻言只是怔怔望着那贺琳的车架渐行渐远,神采严厉,一言不发。
“想啊。”郅澌睁大眼点点头。
“怎的了?”
公以反手牵住郅澌,便朝着后堂去了。这些日子的国丧没甚么演出,那些个伶人艺人都在后堂天井里坐着,一边吃着宵夜一边谈天。只闻着满院子的喷香,郅澌四下打量着味道的泉源。老板娘先迎了上来,“官人何事?”夫人约摸三四十岁,着洁净平常的绸缎衣服,发髻也挽得简朴工致,笑意盈盈的,非常驯良。
“那喜民牌坊但是他俩的定情信物,五婶子爱听平话,这一把火烧的但是伤透了心。”
“喜民牌坊是彦王爷建的?!”郅澌瞪大了眼。
“那故事我不能提早奉告你,给你一个故事已经是我开例了,下一个,你如果想听,必须跟旁人一样一日一日挨着听!”
“我......与哥哥不在一起很多年,本年才相逢的。”
“你倒像是个有出息的,”老头抬眼打量着周公以,笑得诡异,“那就不知这小丫头是不是像妮儿那般好命了。走吧。”说完,老头拍拍身上的灰尘回身走了。郅澌手里捧着一个薄薄的小册子,眉开眼笑地。周公以摸摸她的头,二人渐渐踱步朝着彦亲王府去了。
郅澌瞧着,不知如何开口,那厢周公以倒是先开口了,“你既认出了我还肯给我话本?”
“不不不,周公以,你奉告我前面的故事,不然我可不肯走!”
“然后?然后先皇陛下天然没饶过他,让他在乾坤宫前殿朝阳阁的广场上跪了三天,起来整小我脸白的太医都说想是救不活了,即便是救活腿也保不住了。”
“明日便要归去了,你是不会来陪我听书的,我如何还能晓得?”
“不嫁了?!”
“妮儿比来过得可好?”老头眯着眼望天,哑着嗓子道。
“老先生,”周公以的声音温润如玉,手里拎着一只粗瓷大壶道:“酸梅汤。”
“丫头,这故事我也是头回听,这故事如何讲的,我也不……”瞧着那头便是吧嗒着眼泪要梨花带雨,周公以有些无法,抚着额发,让步了,“罢罢罢,我陪你疯一遭。走吧。”郅澌拉上公以的手,跟着他从楼上雅间走下去。楼里人垂垂少了,小二正清理着楼下的果皮果壳,见着这厢有人下来,非常世故道了声“官人好走再来!”
公以住了步子,笑道:“小二哥,方才那平话的老先生此时在哪儿?”
周公以抚了抚额发,笑道:“我建的。”
“老先生。”公以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