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他更无后顾之忧,我考虑了一下说话,又轻描淡写地加了一句:“至于你家里欠下的那些内债,我也会替你们措置掉的。你不必担忧。”
“这是我的卖身契吧?呵,柳姐现在是我的新店主了?”他蓦地顿住,两排稠密的长睫毛缓慢地眨动了几下,忽而暴露整齐洁白的牙齿,讽刺而凉薄地笑了笑。
我被这个发明吓了一跳。一个小屁孩罢了,我想说甚么做甚么,还用得着跟他解释?!的确笑话!
我嘲笑一声,也淡淡道:“阴阳怪气的,是我触碰到你哪根脆弱的神经了么?你说的很对,你穷,没钱,那就只好受制于人仰人鼻息了,不必感觉不平衡。”
李羽温馨地转过甚来看了我几秒钟,又去望向窗外,淡淡地笑道:“有钱的蜜斯姐就是霸气,就是拽。有钱可真好,想做啥做啥,想养谁养谁,分分钟就能把别人的家底体味得一清二楚。呵……姐姐的大恩大德,我这穷小子无觉得报,看来今后也只要鞍前马后,唯命是从的份儿了。”
他的声音陡峭冷酷,并没有半分火气,可听在我的耳朵里,只感觉一阵彻骨的凉。
想到刚才我因为他莫名其妙地获咎了三姑,想到那令人瑟瑟颤栗的色情狂黑鬼还要去对付,想到过往的各种……千回百转之下,只感觉一阵悔怨和心累。
窗子里吹出去的冷风拂乱了我额前的发丝,我张了张嘴,如鲠在喉,竟是无言以对。
“我从没有因为我穷而不平衡,你想错了!”李羽重新定定地望着我,黯沉沉的双眸中有模糊升起的怒意,似腾起的两簇暗蓝的小火苗。
我由不得放轻脚步,渐渐走了畴昔。
“你但是吃过男人亏的人,可别好了伤疤忘了疼。男人是甚么?不过是给我们赢利和吃苦的活玩具罢了。能让我们高兴的就留着玩玩,不爽的立即叫他们滚蛋,多简朴的事儿啊。老娘有的是钱,想要甚么样的男人没有?可有一样,别动情。谁先动情谁先死,特别是女人。男人这类东西,仗着你动了情就会往死里欺负你,懂吗?女人嘛,连亲孩子都靠不住,更别说甚么狗屁男人了。女人独一能希冀的,就只要钱。你要记着,钱,才是最疼你最爱你,最能庇护你的那一个。以是,”
李羽没在门口等我,这让我微感不测。举目四望,瞥见他远远地站在长廊绝顶,正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那轮如血残阳。他颀长高瘦的背影在那漫天云霞的映托下,有种非常的孤傲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