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苏苏……我的刹车失灵了……李羽……我没有接到他的电话……刹车失灵……失灵……
潘鸣天被我推搡摇摆得仿佛腐朽的老树枝上最后一片即将掉落的枯叶。他眼中最后一点微光也很快燃烧了。
他痛苦地双手掩面泣不成声,身子垂垂软倒在地,上,蒲伏着跪在我的面前。
这些信息纷杂地凑在一起,我一时竟判定不出这件事的轻重深浅,只是直觉里有种莫名的惊骇令我无所适从,令我心悸不安。
潘鸣天扭过甚去,木然地望着展现在面前的无边的碧海蓝天,持续机器地说道:
我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睨视着潘鸣天,秀发飘舞,双眉斜飞入鬓,身后就是茫茫的碧海蓝天。我唇边的笑意越深,眼中的眸光就越冷,我一字一顿道:
他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瞅着我,目光中明灭着一点怯懦的希冀的微光。
我巧笑嫣然,一步一步渐渐逼近潘鸣天。
这一天的气候非常得好。天空瓦蓝瓦蓝的,那么纯洁温润,好似一整块得空的碧玉,令人忍不住想踮起脚尖去触摸一下;微微的海风拂在脸上,暖和而潮湿;金灿灿的阳光暖暖地洒遍满身,令人熏然欲醉。
“公然,你现在内心已经满是他了……阿萍,我最后只想再问你一句话,就一句……在你决计靠近那我的这段日子里,哪怕你是蓄意要抨击我,没干系……我只想晓得,在这个过程中,你对我有没有生出半晌的不忍?对我另有没有一丁点沉沦?哪怕只是……一丝丝……?”
潘鸣天还是站在我身后,就像十年前那样。他俄然很当真地开口说:“阿萍,你站得太靠外了,如许很伤害的。你瞧,这儿一小我也没有,你就不怕我又一次把你推下海去么?”
潘鸣天半跪半坐在地上,一任我撕扯着他的衣领,涓滴也没有挣扎。他的头发混乱而油腻地披垂在额前,神情更加黯败而哀伤,点头苦笑道:
“我不熟谙他。我不过是因为喜好你,想多体味你一些,以是偷看过你的另一个备用手机。你很谨慎,阿谁备用手机上甚么有代价的东西都没有――大抵你是随用随删掉的是不是?呵呵,那手机上面你独一没舍得删掉的就是他的头像和一两条你们甜美的谈天记录了。或许是出于妒忌吧,我把他的电话记了下来。”
“阿萍,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当时太年青,利欲熏心……这些年来我几近夜夜做恶梦……我不敢祈求你的谅解……另有我们的孩子……”
我站在崖顶,顶风而立。脚下的万顷碧波在明丽的阳光晖映下,反射着粼粼的金光,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来啊,快来推我,再杀我一次,让我再一次葬身海底啊!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最敬爱的鸣天哥哥,我的好老公,我肚子里那不幸的七个月闺女的亲爹!你如何还不脱手?你干吗要躲?呵呵,你受不住知己的怒斥了是么?你惊骇了……”
我转头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嘲笑:“如果怕这个,我明天就不来了。以潘大才子的聪明才干,莫非还考虑不到这些吗?――我的某台电脑里必然会存着全数卷宗:我的身份证明、照片、我在外洋的统统医疗和整容质料……哦哦,还会有一封我亲笔写好的遗书。如果我明天不幸又死了一回,我的那份遗书就会定时公布出去,把统统的统统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