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珠难以忍耐李景卓的冷酷,等着边疆干系敦睦时,带着非衣回到北理国,一去就是十年。李景卓从不过问非衣与她的任何事,更不会写信催讨她的归期,只是用心培养李培南,重金搜索萧冰的下落。直到华朝先皇驾崩大肆国丧时,谢如珠才偕着非衣回到昌平府,以皇切身份参与丧礼。跟着她的此次回归,非衣也第一次安身在华朝宗亲面前,引得众支属惊奇:本来只闻名不见面的二公子论神韵气度,并不输于世子李培南;论及出身资格,乃至比世子更显繁华。
非衣走到长官左边位置坐下,很长时候里都没有说话,身姿坐得端方,如平常一样得体。李培南与非衣聚少离多,近几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各自忙于事件,逐步冲淡了本来就不深厚的手足情。非衣对李培南自小是敬大于礼,李培南对非衣向来是礼多于敬。
见非衣沉默,李培南也不急,耐烦地坐着,饮上一两口清茶。厉群屏退了丫环及侍从,亲身捧着案盘出去,放在非衣身边的黄梨木方头桌几上,退到一旁给非衣斟茶。他翻开瓯窑淡青釉彩茶盏盖,将盖子反过来贴在茶杯的一边,注入茶汤,使汤水顺着杯沿流下。然后他用双手捧起茶杯悄悄摇摆,使茶叶获得充分浸润。此时茶香高郁,飘溢出来,他才放好茶杯及盏盖,垂手退到了屏风后。
非衣看着李培南说:“我保举闵安有三点来由。一是闵安出自闵州闵家,父亲被先皇判处斩刑,爷爷受累气死,百口高低没一人遭到先皇的恩待,死的死散的散,以是能够包管闵安不会投向先皇旧党那派人。二是闵安精于律法刑名学,熟谙衙门里的各种黑钱,由他出面充当相干司吏,绝对要比旧党官员强,可培植起无益于世子的权势。三是属于我私家之请,若世子承诺闵安,主持吴仁案子的检查,确保王怀礼不会挟私乱来畴昔,如许才气让吴仁脱身。我需求吴仁指导我的医理知识,医治好小雪的头痛病。”
一别两年,直到明天兄弟俩人再次见面。
非衣平淡答道:“两年前娘亲过世,我向王爷告别,决定外出走一趟,散散心。王爷大抵怕我走回了北理,临时编排一个任务给我,要我考查各地民情,为世子收罗和推举人才。两年来我几近走遍了楚州各地郡县,游山玩水之余,倒也没健忘王爷的交代。我常日里所打仗的两百一十七号人里,只要闵安合适王爷的要求,能担负大任。”
非衣深谙茶道,看了厉群侍茶的一手,神采不由得和缓了下来,说道:“世子有个好部属,做事方方面面通透。”非衣自三岁起就称李培南为“世子”,既客气又疏离,从未改过口。李培南本年二十四,安然听了十六年如许的称呼,也不在乎。
李景卓必定不从,宣称已有嫡妻,且恩爱有加,愿与她执手到老。叶兴琪向退隐到外洋知名岛屿上的太上皇请令,不久获得太上皇加急手谕,将和亲之事再度压置到李景卓身上。李景卓平生所怕只要父皇一人,无法应下这门婚事。结婚之日,嫡妻萧冰领皇令另去别宅安设,将府邸留与新妇。待李景卓第二日寻去时,萧冰已不知所踪,未留只字片语。李景卓迁怒于新婚老婆谢如珠,再也不踏进谢如珠宅院一步。
“闵安么?”
李培南看看厉群,厉群会心,赶紧站在屏风后躬身说道:“二公子过奖了,鄙人受之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