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民做的捕猎圈套可不是闹着玩的,闵安这一跤跌下去,半晌没有回过神,脸上擦破了一块皮,额头撞出一个包,痛得他掉出几滴眼泪。他抬手去捂脸,血迹又蹭上了他的袖子。
非衣勉为其难问了句:“很痛么?”
茅十三听到这里俄然跳了起来,眸子子瞪得极大,苦于口不能言,只能在脸上暴露惊骇的神采。闵安看着他笑了笑:“当然,你如果见了我们店主的面,先一口气招了其他的部下在那里落脚,我们店主天然也不会送你进缧绁,更不提进号房之前的那些‘鞠问手续’。呶,简朴点的有‘湿布衫’,将你按进水塘里睡一宿,落个腿痛腰痛的弊端,轻点就是‘上高楼’,头朝下反吊着你,糊你一鼻子浆面,保准你第二天缓不过气……你如许瞧着我是不是不信呀?我们走着瞧。”
茅十三吃力爬出坑洞,闵安替他绑好了布条,他没有抵挡。闵安说:“学乖了吧?不是每小我都像我如许好性子,跟着你折腾。”
闵安嗤道:“师父向来不给我医治,只打我。我被逼无法才自学了这些本领,哪是师父教会的。”
闵安杵着拐走在一边,笑着说:“我这‘杂味百草膏药’还是好的,等会让你进了小六的缧绁,有你受的。”
闵安咝咝吐气:“脚崴了,你给我劈一段树枝来,我杵着走。”
非衣瞥见天气快透白了,没再推让,拿过绳头在掌内心震了一下,顿时就有一股大力顺着绳索通报畴昔,结健结实地弹了茅十三身子一记。茅十三受痛,脚下不由得踉跄了一下,还待不走,此次的绳索震惊得更加短长,直接刷上了他的脸,像是被人用手扇了一巴掌。
非衣折断一根树干递了畴昔,将闵安拉出了坑洞。闵安就着灯笼亮光在林子底扯来一些野藤,上面还留着一把披收回清藿气的红花,将它们润了润泥巴水,一起缠裹住了崴脚处。他脱下布衫,紧紧扎在便宜草药内里,试着动了动脚踝,嘴里咝地呼了声痛。
非衣一扇衣袖,袖风将灯笼吹落地,烛火砸在草皮上燃烧了起来。火光越来越大,充足照亮周遭一丈内的风景,颠仆在地的茅十三天然也能看清楚面前站着一道修罗般的人影,那人另有一双墨黑的眼睛,不经意对上,会让人生出一股凉沁气。
“好吧。”
闵安揉了揉鼻子:“如何不走了?”
非衣眼底戾气一起,就要起脚去踢,树后的闵安看得紧,立即杵着拐杖跳出来,叫道:“脚下包涵!脚下包涵!”他快步拐到茅十三身边,蹲下身说:“十三兄,我们又见面了。”
非衣说:“你包扎伤口的伎俩很老道。”
闵安见非衣主动开了口与他说话,内心有些诧异,嘴上不知不觉就说了下去,总想在这寥寂的夜里增加一两丝人气,不至于像他和非衣一样,默不出声朝前赶,天涯近的间隔仿佛隔着一座山。
非衣即便还漠不体贴周遭的事情,也看出了这个处所不大端庄。闵安拐着脚走过来讲:“妓寨。抓活的。染了绿眉毛,落单的阿谁。”他言简意赅地说完,也不管非衣听不听得懂,自顾自走到一边的树后躲了起来。
非衣说:“不如我一人去抓茅十三,快去快回。”
非衣俄然愣住不走了,闵安暗呼不好,赶紧拐到茅十三身边,用本身脚下的外衫布条缚住了茅十三的嘴。茅十三吃到一股清藿泥巴味,又亲眼瞥见布条是如何来的,挣扎得更短长了。“唔……唔……他娘的……小相公……要爷爷吃你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