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场。”李培南站在城墙上俯视整座田野,命令道。
虎帐内宅燃了灯,一名掌文书的老先生拢袖站在门口,头戴布帽,身穿白袍,端倪清矍,未曾有错愕神采。神韵气度淡然的人,想必胸中也自有一番六合。
老先生思前想后,毕竟和盘托出:“玄序托我为朱家人协商营运一事,曾来虎帐见过我,而后就再无他的动静。”
世子府大门灯盏熠熠,带刀侍卫镇守两旁,边幅不怒而威。
李培南既不转头访问非衣,也不说话,将他晾在一旁。听他脚步走得急,李培南也晓得他必然是有要事才深夜闯出去,多数与闵安有关。
老先生拢袖不语。
连续有马队盘点出马匹、兵器等军资,编号封库,却没有动先前被抬出来的箱子。
张放带着嫡派的侍卫队,最早占有了虎帐库房,抬出一箱箱的皮革、缎布、银钱等财产。主簿在墙角构造郎中医治受伤的公众,所幸抵在前头厮杀的是正规军队,他们丧失的环境并不大。
李培南连夜赶回了世子府。府里的侍从没接到消息,见他纵马从大门径直冲进,赶紧鸣金传唤各处。
“我只需世子应一声,可否做到。”
厉群跟在李培南身边多年,怎会不懂自家公子的心机。
李培南走向他,恭敬施了一礼:“听闻先生从蕲水县学调来?为何做了营里的帐书?”
非衣向李培南抬手见礼:“世子可曾记得,换走我的玉佩时,许下了两桩承诺?”
李培南又问:“闵安没回吴仁身边?”
睡前她还在想,世子府整天派人来盯梢,莫非真的是安子出了事?不过也不大像啊,非衣还跟在了安子身边,没说一句其他的紧急话,倒像是把安子看得紧紧的。
老先生稍稍异讶,应道:“恰是。”
非衣是第二个骑马径直闯进大门的人,侍卫天然也不敢禁止。进了院子后,非衣将马缰丢到侍从手里,不等灯笼在前照亮,就一起穿过走廊、垂花门、天井,来到李培南的议事厅里。
李培南沉声道:“先生还是我府里文吏闵安的教员,理应受我礼待,望先生看清情势,不要迫我脱手,做出一些有伤斯文之事。”
李培南立即回身走出虎帐,唤来厉□□代后继之事,然后纵马如游龙普通,缓慢驶向了县城外的官道。厉群随后送口信到行馆,宣称公子有急事前回了昌平府,引得李景卓愤怒。
尖兵回传道:“吴先生白日去阛阓摆摊算命,早晨听戏,无非常行动。院子里另有一个厨娘,叫花翠,卖力浆洗炊事,也无非常之处。公子叮咛查找的,那名叫做玄序的男人,从未呈现过,部属还查过各处茶馆书馆,也不见他的踪迹。”
真是怪事。花翠翻个身,就是想不通此中的事理。她还没有想到,非衣现在并不在闵安身边,正赶去了世子府里。
厉群依令行事,未几久就分收回了大量财产,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公众纷繁拿起器具修建城池。主簿也服从李培南的叮咛,回县衙发放公文,征集百姓服劳役,并申明有银钱犒赏。
傍晚起,郊野上的修建事件就如火如荼地停止了起来。
“军医还在府里,随传随到。”
李培南叮咛道:“都察院二审之前,必然要抓到朱沐嗣,必有重赏。抓到以后,将人提到我这府里来,不成泄漏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