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州出行时,周澄随身携着本身的一对烂银八棱锏,而齐淳自傲技艺了得,且丈八点钢枪出入敌境实在有些刺眼,便未曾带在身边。自与张虬比武后,齐淳再不敢托大,便于临行前在琅琊寻了家兵器店,买了杆趁手的长枪。
赵秉文心中有些惊骇,暗道:“也不知我们跑了多远,周大哥、齐大哥另有亦萱mm他们脱困了么?”
哪知张虬这右手乃是虚招,见齐淳棍势稍有呆滞,便向身后早已觑探好的方向急掠,几个起落便不见踪迹。
只见另一人神采羞赧,不敢正视王亦萱,踌躇了半晌,嗫嚅道:“恰是。”
张虬顾不得很多,拍马便走。身边的中年儒生不会武功,见状一怔,却毫无体例,幸亏他旨在王亦萱,便由张虬去了。
待官兵分开后,周澄三人向齐淳逃脱的方向解缆,顺着齐淳沿途留下的暗号与之会和。失了书柬的两个孩子一起懊悔垂泪,赵秉文更是深感愧对陈将军。周澄安慰讲张虬技艺并不短长,他日再碰到,齐淳定能夺回书柬。
四人进城前后分开时,周澄见街上行人较多,与齐淳未敢离远,也未对和尚模样的张虬起疑,直至张虬蓦地掠起脱手抢书,擅使长枪的齐淳情急之下,顺手抄起家边的一支木棍便冲了上来。而周澄瞧着四周人杂,齐淳也足以对抗张虬,便护在两个孩子身边掠阵。
张虬大惊,唯恐马慢下来再落入中年儒生之手,一咬牙,脱手将赵秉文打晕,马不断蹄绝尘而去。
想到这里,张虬且战且退。而敌手也似瞧出他的企图,步步紧逼,一支木棍左扫右拦,棍花缭眼,如同毒蛇盘身,棍随人走,紧紧缠住张虬。
这日,赵秉文四人正在赶路,忽听前面马蹄骤响,回身望去尘头大起。斯须间,十余名身着皂服的人骑马而至。
赵秉文心神甫定,更不答话,只是用力拽扯缰绳,并大声道:“还我的书柬!”
中年儒生微微一笑,道:“只因她干系了一桩物件。这物件与旁人许是分文不值,但与我家仆人,倒是爱之如命。”
张虬不由心颤,暗道:“这又是哪个龟孙?眼倒是毒,连老子当年偷懒留下的弊端也瞧出来了。说不得这个龟孙更短长,得着一件宝贝也罢,还是先逃命为妙。”
若说技艺,众军人皆不弱于周澄与齐淳,只是之前中年儒生曾几次叮咛,定要将王亦萱囫囵无缺地抢来,便投鼠忌器,不敢对王亦萱身边的周、齐二人硬下杀着。且周澄与齐淳在军中多年,上阵戮敌无数,可说是从血水里浸出来的,尸堆里爬出来的,出招俱是冒死狠手,悍不畏死,杀气禀身,气势如虹,故两边缠斗数十回合,倒是不分胜负。
齐淳与张虬正缠斗间,一队巡查路过的官兵瞧见,带队的头领见二人技艺不凡,一面用心大声呼喊部下将二人围起来,一面悄悄叫亲信从速归去喊人帮手。
看着孩子泪眼中半信半疑的目光,齐淳便适时地挺了挺胸膛,标致地耍了几个棍花,称当时若不是手中无枪、使不出家传的齐家三十六路枪法,且又恐误伤了四周的行人,早将张虬擒住了。两个孩子这才略略放心。
周澄皱眉道:“我等与先生素味平生,却不知先生为何要带走我的外甥女?”
齐淳正欲追逐,见周澄表示速撤,没何如,便抡起一阵棍花,迫退官兵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