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秉文正要细细解释,忽听堂外响起一阵轻巧、短促的脚步声,未待转头,一个熟谙的声音飘来:“冯大哥,可有秉文哥的动静吗?你总对我讲天机枢刺探动静如何短长,天下没有你不晓得的事情,我来这里都快一个月了,你却每天让我莫急、莫急,你不会在吹牛利用我罢?”
这时听桶外有人说道:“禀告冯舵主,这两个木桶当中,是白虎堂的孙校尉带回的客人,孙校尉随后赶来。常舵主遣我二人护送来此,特来缴令。”
吱吱呀呀声中,赵秉文垂垂醒来,只见面前一片昏黑,四下摸去,发明本身身处一个木桶里,不时颠簸闲逛,细心嗅来,桶中还留有丝丝异香。
只听冯舵主缓缓道:“举凡在常业恭那边饮了接引酒,若无解药,便是神仙也要不省人事,睡上一天。方才将两个木桶搬出去时,我便听出一个桶中呼吸陡峭,正在熟睡,另一个桶中,也就是你气味稍有短促,显见你现在心境颠簸,足证未曾喝酒。常业恭卖力接引多年,深知其中短长,毫不会让外人复苏着来到此处。你既未喝酒,定是常业恭以点穴伎俩律你昏倒,再装入木桶运送至此。你能够半途醒来,想来是你内功深厚,出乎常业恭所料的原因。”
内里大门轰然翻开,木桶随之被人搬起。赵秉文心知十有八九已到天机枢,当即提气运功,谨慎防备。
“哈哈,老哥莫忧,出来时听常舵主对白虎堂的孙大哥讲,这小哥春秋虽小,内功却不弱,他点穴时用了五成内力,若非解穴,没两个时候绝难醒转过来。我们出来这才一个时候,只怕稍后我们到了庞主使那边,他也醒不了。”“我们天机枢以刺探动静、刺探谍报为主,但嘴巴严、口风紧,也是甲等紧急的。此处虽四下无人,也不能有涓滴懒惰。老弟,你还年青,又刚来不久,今后还须多加留意才是。”“嗯,多谢老哥提点。”口气中却夹着些许对付与不屑。
赵秉文听了这番话,不由悄悄发笑,心道:“那位常舵主口气好大,他若晓得我不敷两个时候便醒过来,难道要将鼻子也气歪了?我临时不急着出去,瞧他们要做些甚么。”刚才败于常业恭的气恼与不平,也随之消解很多。
不知过了多久,木桶俄然停止起伏,赵秉文双眼即睁,心道:“应是到了。这天井竟比亦萱mm家的还要大上很多,走了好些时候。”
赵秉文双目发热,喉间骤紧,颤声道:“亦萱mm,是你么?秉文哥在这里。”
赵秉文心道:“这吱呀声响,与春季桃溪村用木车拉运稻米时普通无二。中陵阁行事诡秘,不知要将我拉往那里。”随即运起真气遍走周身经脉,感到毫无呆滞,随即暗松口气,正要破桶而出,俄然听到桶外有人说道:“桶里这小哥春秋不大,技艺却不弱,竟能让常舵主这般费心,将来再大些,只怕要青霜堂脱手了。”另一个声音道:“休要胡说,谨慎被旁人听到,本身的用饭家伙不保。”
一阵脚步声远远而去,赵秉文还未想好前面如何行事,此时桶外的冯舵主俄然说道:“桶中的小友,既已到我天机枢,何不现身?难不成你自大武功高强,不屑相见?”
赵秉文在桶内听了,默念两遍后不由暗赞:“这两句听来应是中陵阁的切口。若非知情,怎能听出短短十字,不但首尾暗含中陵、兴魏,且前句是指魏孝文帝革俗图治,北魏由弱转强,后句清河王率人矢志复国,壮志豪情更是所向无前。不想中陵阁竟也有这般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