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二人来到树林,发明树下的木料已然拾完。赵秉文正四周寻觅,却见达摩轻飘飘纵起数丈,跃上树端枝头,寻些枯枝扔了下来。
赵秉文只觉两股热气在体内百骸流转,令周身经络贯穿,最后交汇于百会穴。洞外虽是滴水成冰,而此时的赵秉文却暖意熏熏,身材的乏惫亦是一扫而光。
赵秉文闻言有些懊丧,又扯着张虬的袖子道:“胡子张,你的武功高强,我们出去寻些木料罢。”
达摩诵了声佛号,与宋云道:“贫僧且去寻个避处,请施主带领大师在此稍候。”话音未落,达摩身如电射,人已纵出十余丈外。
张虬挥臂将赵秉文甩开,斥道:“我们来时路旁哪曾见过半棵树木?又遇这般气候,天寒雪通衢滑,老子只怕有命出去、没命返来。”说到这里,张虬眸子一转,又道:“臭小子,你不会是想借机…”
如此过了五日,赵秉文返程所需时候愈来愈短。
瞧了一眼不竭逼近的乌云及风雪,达摩不再踌躇,右手执锡杖疾刺山缝内壁,砰的一声,锡杖没入大半,然后内劲贯杖,右臂一振,只见锡杖没入处约丈余范围内的石块窣窣而落,再抖擞左臂,以内力盈袖,一卷一拨,落下的石块转眼被甩出大半。
如此几次时,达摩忽闻远处有响动,辨听之下,心下了然,遂回身出洞。放眼了望,恰是赵秉文气喘吁吁地朝这里奔来。
赵秉文听了,福诚意灵,抚掌笑道:“你但是达摩,他但是达摩,我亦但是达摩。达摩达摩,两字未几。孰生孰灭,何必固执?”
达摩跃将畴昔,问道:“小施主为何不在原地等待?”
宋云正半信半疑,一名流兵近前禀报,山上气候骤变,恐未几时便会有暴雪来袭。世人急望远处,只见阴云翻滚,暴风挟雪,均神采大变。
达摩破颜道:“既如此,小施主可瞧见了火线的山洞?请你速速返回召世人到此遁藏风雪。”
赵秉文晓得风雪将至,将位置记下后扭身便跑。
达摩道:“于彼处灭,达摩是达摩。于此处生,达摩非达摩?施主着相了。”
宋云惊奇不定,道:“达摩大师驾舟东来,一苇渡江,普传禅学,蜚声天下,本日在此得见,实是有幸。只是本官听闻大师已于前年圆寂,恐又是江湖坊间传讹罢了。”说罢,细心瞧胡僧的神采神情。
宋云心中暗道:“这场风雪不知何时能停,若光阴久了,我们携粮再多,恐亦有山穷水尽之时,现在自是人愈少愈好。且我若派兵士外出拾柴,人少则难以成行,人多则家中空虚,那名胡僧武功甚强,满脸胡子的黑大汉也似不弱,只恐趁虚夺粮为害。”想到此,便面露难色道:“小兄弟有所不知,我这班部属均是金玉其外,摆摆门面,却从未上过疆场,更无武功傍身,在这般风雪下出去亦无大用,反倒平增伤亡。何况他日返国,本官于朝廷、于他们父母妻儿没法交代。不太小兄弟年纪虽小,却凡事敢为人先,虑事面面俱到,令人好生敬佩,更令本官这主事之人忸捏哪。”
达摩笑道:“小施主虽未见赋性,却有慧根,可贵,可贵。”
一 世人顿时诧声四起,交耳群情。定林寺出身的张虬听闻这胡僧便是初祖达摩,三角眼圆睁,张着大口,惊得说不出话来。
达摩微微一笑,遂传了一段口诀与赵秉文,并教他埋头、调息的法门。学完口诀,二人于树下拾柴。达摩瞧着堪够世人一日之用,便叫赵秉文背上柴,默念口诀,以刚才所学的法门发力,随在本身身后返回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