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这片地区的乡间,有一个传统风俗:只要绝户头家的坟前才立一块墓碑。上面有后代子孙的人家底子不会往自家祖坟上栽墓碑。
因而,我们一家三口又推个架子车到树林里,将孤坟之前立得好好的墓碑刨了,放倒在架子车上,拉回家了。
父亲说用啥买?把你卖了吧!看能卖几毛钱一斤!
父亲说扔了它吧,别往家里搁,倒霉!摊上你这个歪脖子货,不晓得能不能娶上个媳妇,咱家能够也要成绝户头了!你还往家弄个碑给人下可囊!(可囊,处所土话。下可囊,就是下恶心的意义。可囊人,即恶心人的意义)
父亲说你啥时候卖出去过记念碑,算了,甭干了,把地省下来,种玉米吧。
没想到,给孤坟栽碑是惹着了老天,再把碑收归去,倒是惹怒了坟里的那位主。
我说那要看把石板刻成啥碑了,刻成墓碑卖三百块,刻成记念碑能卖五百块。
马婶儿说:“一千就一千吧,抓紧给我弄一块!”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母亲说。
我的客户都是一些绝户头家的闺女。找上门,让我为她们已逝去的父母刻墓碑。
找我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不熟谙,在这一片处所没见过她。她说她姓马,让我叫她马婶儿。本来她也是一个绝户头家的闺女。爹妈都死了。要在他们的坟上栽一块墓碑,探听到我是刻墓碑的,以是就找到我家了。
以是我的买卖少之又少,非常不幸。每天瞻仰着隔壁的一对绝户头邻居从速死了。好让他家闺女来我这儿买一块墓碑。可儿家活得好好的,恰好就不死。
绝户头人家本来就希少。并且要比及人家两口儿死完了,上面的闺女才会给他们的坟上立一块墓碑。
我说:“弄不来,现在没石板啦!要批发石板,起码二十块起批!我不干这行了,批那么多石板没用!”
父亲说:“大财!不知你给啥人立了一个碑!惹住老天爷了!要不咱把碑给他薅了吧!”
这件事儿,先从有一小我找上我提及。
把碑拔了就得抛弃它,我感觉挺可惜,说:“先别拔它了!我这不是没让雷给劈死吗!让雷给劈到的人多了去!天上打雷放电是天然征象,只不过可巧让我给撞上罢了!”
幸亏占的自家的耕用地,不消交房钱,石材加工坊才气一向拖着没有开张。
因而我就雕刻了一其中间刻有“张虎栓之墓,”右下角刻有“出世年代不详,卒逝年代不详”的墓碑。因为一人搬不动它,就恳求父母帮手。三人用架子车将一块墓碑运到孤坟之前,挖个坑,栽上了。为此还被父亲骂了一顿,嫌我真鸡.巴多余,破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