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后院里仿佛传来了动静,是鸡被掐住脖子后收回的锋利声音。带着翅膀扑棱的声音,像是在做病笃的挣扎。
寻着声音跑到了村中心陈家的屋子前,我愣住了脚步,陈大爷家的门上挂着两个红色的灯笼。被北风吹的左摇右摆咯吱作响。
赵黑铁拉着我的胳膊向外跑去,却被我摆脱了,“黑铁叔,你先走,我去后院看看。”
我往里走了走,里头一片混乱,帷幔背面停尸的竹床似是被大力撞斜了。用来烧纸的盆也滚了老远,被风刮的到处都是黄纸的灰烬。
我都被捂的透不过来气了,一把拽开赵黑铁的手。
我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而陈老爷子的手偶然间碰到了佛光,顿时就收回了一阵肉被烤焦的味道。陈老爷子收回沉闷的嘶吼声,围着我不断的转圈。仿佛是在等候合适的机会。
赵黑铁手里拿了把铁锹,气势汹汹的走了出去,冷不丁的瞧见个半大的小子,吓的大呼了一声,回身就跑。
倒不是我吹牛托大,实在我内心也没底,三年的时候太短,学的东西又杂。只是这从小在村里长大,到底豪情是不一样的。以是不管如何我都得试一试的。
有人不觉的今后退着,不知是谁带的头,人群里传来一声尖叫,像是一道撤退的信号一样,统统人逃也似的跑出了陈家的屋子。
赵黑铁看了看我,才拍了拍脑袋道:“你是凌家小子吧。啥时候返来的?当初你走的时候连个号召都不打,害得我家那小子到现在都记恨着你呢…”
赵黑铁的眼睛刹时就睁圆了,拉着我的手道:“锋子啊,你也是咱村庄里的一分子,打小也都是村庄里的人照顾着长大的,现在村庄里出了如许的怪事,你看……”
赵黑铁倒是搓动手问道:“锋子啊,你这跟你徒弟走了也有三年了,可学着些本领了?”
我皱着眉头,“我听着叫声就赶过来了,屋子里头别说是人,连个鬼影都没有。陈老爷子的尸身也不在啊?”
说话间,从人群里挤出个穿戴大花袄子的妇女,瘫在地上,对着竹床就嚎啕大哭了起来,“我不幸的爹啊…如何死了也不得安生,连个尸身都没有了啊…”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赵黑铁一把捂住了嘴巴,又神叨叨的对着氛围道:“路过的各位神仙大哥们,童言无忌,切莫见怪。”
只是又有些惊骇我身前的点点佛光。我也不敢放松,收摄心神,嘴里几次念着六字真言。
借动手电筒的亮光,我看的清楚了,这恰是死去的陈老爷子。脸上的皮肤如同松树皮普通粗糙,本来浑浊的眼睛现在却变成了惨红色,嘴里收回近似野兽般的嘶吼声。
“陈叔?婶子?”我朝着屋里头叫了几声,却没有回应。我正要抬腿出门再去找找,一出门就碰到村里的人乌泱泱的拿着耕具闯了出去。
听到叫唤声,我内心格登一下,顺手拿起床边的衣服,穿上鞋子后就跑了出去。
我笑道:“黑铁叔,你咋胆量还那么小呢…”
飘着雪花的冬夜里,我与陈老爷子的尸身立在雪地里对峙着……
赵黑铁四下看了看,抬高声音道:“陈老爷子诈尸了,可把陈家几个守孝的给吓的不清,这不拉了全村的人来瞧瞧。”
这一声我略微加了点内息,念出来很有几分振聋发聩的感受,屋子里的世人俄然就静了下来,五数双眼睛看向了我,目光由迷惑转为欣喜再转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