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何大娘说得对。”王掌柜莫非真不晓得道“功德成双”这四个字,不过是买卖人的小伎俩罢了,借了客人的口道出这句话,既化解了题目,又捧得客人高兴,果然是一举两得啊。
陆公子嘴角动了动,似笑非笑地说道“大娘谈笑,这是相亲,又不是春闱招考,何必镇静。”
陆公子又对付道,“是,唐女人父亲曾因事来府上拜访过几次,为人确切不错,有其父必有其女,想必唐女人天然不会差,再者母亲诸事考虑全面,这件更不会忽视。”
陆公子听得何大娘提示,忙从袖中取出一方精美的锦盒,“在哩,在哩。”
陆公子见大娘老是说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本想再做些解释,又怕再引得大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便问道,“且不管这些,锦缎备着了吧?”
陆公子这副严厉的态度倒惹得何大娘乐了,“公子说的是。只怕待会儿见了唐家小娘子,你这话又要往回收了。”
王掌柜往桌面上定睛一看,果然如此,这个粗心的店小二,一遍又一遍的交代,竟然还是出了题目,不过转念一想,何不来个将错就错,因而赔笑说道“大娘,好兆头,好兆头啊!”
何大娘一出去,便当索地忙开了,四盏银器酒杯置于正座,叫了几个小二轮番地走动,把那糕、果子一一摆好。趁着间隙,大娘与陆公子拉起话来。“小公子可有镇静?”
陆公子只对付道,“大娘,我懂。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可婚姻乃毕生大事,毕竟草率不得。您说成了那么多桩功德,想必更体味这点。”
大娘一手推过锦盒,端庄地说道,“公子,锦盒你先收好,待会唐家小娘子坐定后,面前会摆上两盏酒盅,待你二人话过三巡,我自会上来,听得我问你,‘意下如何’?你若相中她,便可行插钗之礼,将这金钗插于小娘子冠髻,定不要忘了。”
陆公子又说道,“大娘莫要不悦,相亲既有中意,天然就有不中意。我也略知一二,那压惊的锦缎可有带来?”
陆公子说道,“大娘又谈笑了。这书何止孔夫子之书,门类可多着呢。大娘你要听,我便给你细细说来,不过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得完了。”
陆公子凝神问道,“那如果不中意呢?”
凡是说媒之人就喜好讨个好彩头,这会儿听王掌柜这么一说,何大娘也感觉很有事理,便脱口说道,“功德成双!”
“这等事情公子也晓得?”何大娘有些迷惑,又有些不悦地问道。
陆少爷一个文绉绉的读书人,哪会在这些繁文缛节上操心,自是统统随了何大娘安排,一件难堪之事便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何大娘一见他道,“王掌柜,你来了更好,菜上错了吧,如何两份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