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怜原是馆里的人，几年前得了一病，去了。”他抬高声音靠近顾灵溪的耳朵说，“兰陵王爷就是她同母异父的亲弟弟。”
说话间顾灵溪于杯中添酒。
高长恭半醉半醒，以手重操琴弦。自言自语：“母亲，本日是你的忌辰，儿子又听到这梧桐古琴的乐声了。”说完就倒下去。
“灵溪受教。”
高长恭表示请她坐下。他是晓得顾灵溪的身份的，以是顾灵溪便解上面纱，放好古琴。高长恭为她倒一杯酒。
“女人这琴想必是姮娘给的吧？”
不觉间，月已高升。本来熙熙攘攘的醉钗馆，火食已散。
“他如何歇在一个女子的房间？止怜是谁？”
“顾女人不必客气，我是这儿的厨子，这是我职责地点。”
王融拿着扇子就去掀帘。一时顾灵溪脑中一闪，想起他就是年节宴上调戏她的人，更不能让他瞥见本身，心生火急。
这时厨子走来，手里端着一只碗：“顾女人，喝碗醒酒汤吧。”
月渐西落，顾灵溪本就不堪酒力，已经醉倒，枕在左臂上睡着。两边腮子像扑了厚厚的胭脂似的。
高长恭路遇至此，本是回府的，却因闻声琴音而立足。进醉钗馆前，已命保护归去奉告郑婵：“就说本王歇在城防营，彻夜不归去了。”
顾灵溪早已看出他的伤感，他不肯提，她也不问，二人都是心知肚明。遂持续喝酒。
坐下世人皆不言语，他们中很多都是晓得这位有军功在身的王爷的。
“本王好久不听这梧桐琴的琴音了，自娘亲归天后，已有十二年了。本日听女人弹奏此琴，可谓妙音。”这琴本来是高长恭的母亲留下来的。
顾灵溪笑着接来：“这么一大夙起来给我煮醒酒汤，大叔辛苦了。”
姮娘看夜已深，便来瞧瞧他们是如何个景象，却瞥见他二人交颈而卧，因而暴露垂怜一笑，叫来一个伴计将高长恭扶到后院的配房，本身把灵溪带归去。
顾灵溪脑筋昏胀，挣扎着起家走到门外，大吸一口朝晨的气味。
“王爷刚才想说甚么？”
顾灵溪记得他的声音，那样的清澈，人间难有，听之不忘。她心领其意，也不作答，又一曲《鹿鸣》从指尖流泻。
因而踱步回到位子上。
“王爷睡在止怜女人的房里，还没醒呢。”那厨子手指着一间配房。
顾灵溪听帐外已无声音，遂抱着梧桐古琴欲回房。刚走下台子，却见窗边一只孤影，正对月独酌。
“鄙人高长恭。中间是？”
高长恭持续道：“谢女人，”
“不必了，琴音虽好，不成过赏，不然就成了亵玩。”高长恭举杯请安，二人抬头同饮。
顾灵溪正说：“王爷想听，我再为王爷弹上一曲。”
王融被他扰了兴趣，将刚拿起的帘角甩手一丢：“你是何人？敢挡在你王大爷前面？”
“女人，此琴乃千年梧桐木所制，琴声妙绝，再奏一曲如何？”
这时，姮娘从楼下上来，闻声他两个在聊着，想着“今儿是止怜他娘的忌辰，止怜又不在了。诶，灵溪也是刚没了家人，兰陵王和灵溪一起，也是同病相怜了。”因而又下去了。
“这位公子，女人既不肯相见，又何必勉强？”
顾灵溪打住他，解释道：“王爷慎言，现在我是醉钗馆的歌女，顾灵溪。看顾之顾，清溪有灵，名曰‘灵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