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殿直道:“我久闻得做门路的有个宋四公,是郑州人氏,最妙手腕,今番必然是他了。”便教周五郎周宣,将带一行做公的去郑州干办宋四。世人路上离不得饥餐渴饮,夜住晓行。到郑州,问了宋四公家里,门前开着一个小茶坊。世人入去吃茶,一个老子上灶点茶。
妇女道:“公公,出得奴房十来步,有个陷马坑,两只恶狗。过了,便有五个防土库的,在那边吃酒打赌,一产业一更,便是土库。入得那土库,一个纸人,手里托着个银球,底下做着关荅子;踏着关棙子,银球脱在地下,有条合溜,直滚到员外床前;惊觉,教人捉了你。”
宋四公道:“小娘子,我来这里做不是,我问你则个:他这里到上库有多少封闭?”
宋四公道:“我理睬得了,这妇女必是约人在此私通。”
”被宋四公向前一捽捽住腰里,取出刀来道:“悄悄地!高则声便杀了你!”那妇女颤做一团道:“告公公,饶奴性命。”
但是没有不通风的墙,另一只船上有个姓周,名泰,字幼平。九江下蔡人,也是水贼出身。这周泰有个弊端,要去那虱子背上抽筋,鹭鸶腿上割股,古佛脸上剥金,黑豆皮上刮漆,痰唾留着点灯,捋松将来炒菜。这个员外常日发下四条大愿:一愿衣裳不破,二愿吃食不消,三愿拾得物事,四愿夜梦鬼交。是个一文不使的真苦人。他还地上拾得一文钱,把来磨做镜儿,捍做磐儿,掐做锯儿,叫声“我儿”,做个嘴儿,放入箧儿。人见他一文不使,起他一个异名,唤做“禁魂张员外。”当日是日中前后,员外自入去内里,白汤泡冷饭吃点心。两个主管在门前数见钱。只见一个汉,浑身赤膊,一身锦片也似笔墨,上面善白绢裩拽紥着;手把着个笊篱,觑着张员娘家里,唱个大喏了教养,口里道:“持绳把索,为客全面。”主鄙见员外不在门前,把两文撇在他笊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