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到那使者时，不但杨玄感哑然发笑，李密也感受本身有些多虑。
两边各有上风，恰是势均力敌，一攻一守几次拉锯，接连苦战三日竟是未分胜负。
两路雄师与弘农坚城构成一个牢不成破的三角阵型，将杨玄感的叛军死死困在垓心。
杨智积派来的使者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瞧来没有八十也有七十九，行动盘跚地牵着一辆牛车走到杨玄感马前。
看到杨玄感到了，杨智积当即派出十多名身长体壮、中气实足的大嗓门士卒，在城头站成一排，向着城下破口痛骂，将杨玄感的十八代祖宗由前到后又由后到前地骂了几轮。这骂辞显现出于高人之手，绝非只是一味地污言秽语，桩桩件件、一句一字皆是引经据典，有理有节。
“狗贼焉敢如此？我不杀你，誓不为人！”杨玄感吼怒如雷，血红的双目死死盯着那老者道，“你又是何人？为何敢呈现在本帅面前？”
老者嘲笑道：“老夫不过是弘农一老朽，本已风烛残年，又何惧一死？”
李密惊诧无语，抓着马缰的手终究有力松开。
但为时已晚，两支隋军分从东西两方而来。一支从洛阳而追击而来，由东都留守樊子盖亲身挂帅；一支是从长安派来救济洛阳，由西京留保卫文升带领。
老者不慌不忙地直起腰来，向中间让开一步，手指着牛车道：“杨太守的礼品便在车上，究竟是甚么，将军一看便知。”
杨玄感听着城头的喝骂，已经规复安静的神采再次变幻，以长枪指导城头厉喝道：“本日不屠此城，我杨玄感誓不为人！攻城！”
一场惨烈的攻城战役正式开启。叛军兵力占优，又因为杨玄感许下屠城劫夺之诺，士气也非常高涨；隋军占有坚城，杨智积又早做筹办，各种守城物质堆积如山。杨玄感将门出身，虽在狂怒之下，批示起叛军攻城倒是有板有眼，深得用兵之道；杨智积却也揭示出令人惊奇谛视标才气，在城头批示军民调剂物质竟也有条不紊。
“放手！”现在杨玄感的脸上已经不见狂怒之色，只剩下没有一丝温度的冰冷，“身为杨家子孙，若不能雪此奇耻大辱，何故为人？”
“小老儿拜见杨将军。”那老者颤巍巍向着杨玄感施了一礼。
因为本来正在告急行军，叛军没有照顾任何粗笨的攻城东西，只是在来弘农的路上急就章地砍伐树木赶造了十多架粗陋云梯。
李密大惊，仓猝上前拉着杨玄感的马缰，孔殷劝道：“玄感兄，这清楚是杨智积的激将诱敌之计。为将者岂可因一时之怒而发兵？莫忘了我们时候未几……”
老者神采还是安静，缓缓隧道：“杨太守传闻你谋逆，已经命令掘了你杨家的祖坟，将你杨家历代先人挫骨扬灰。乱臣贼子的家属，本就该永久不得超生！”
口中说着标致的面子话，杨智积的心中却暗自叫苦。他是皇室出身，晓得当明天子杨广素善猜忌，一向以来都韬光养晦以贪酒好色的脸孔示人。但现在那位金蝉子的一条战略逼得他不得不站出来闪现锋芒，不然用来陷住杨玄感这片饵食说不定会真被吞掉。
“你既自来寻死，本帅便成全你！”杨玄感一声暴喝，双臂发力将老者摔在那辆牛车之上。
杨玄感看到那辆粗陋的平板牛车上放着一件似是四四方方的东西，上面用一块青布覆盖，心中猜想这或许便是杨智积奉献的礼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