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甘宁顶风站着，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吼怒而过的大风鞭挞在他金色的铠甲上，一刹时让他俄然显得成熟多了，“得天时者胜，这都是天意啊。”
蛾儿在窗棂边扑扇了几下翅膀，终究掉下去，融进夜色里，再也看不见了。
“我晓得，”方才灵巧的孙晴俄然从孙权手中摆脱，轻巧如燕地向后发展出几步远，红晕染上了粉扑扑的桃腮，水灵灵的眸子里融杂着说不清的情感，“我晓得，陆先生是江东陆氏的支柱……”
都督，“你想造反吗”这五个字，先前刘表问过我，黄祖也问过我。不想几年后你也如许问我。
周瑜抬眼瞟了瞟甘宁，不动声色地嘴角一勾，表示前面的人临时退下，然后拈起一张宣纸平铺在案桌上，提笔点了点砚台里的轩墨。
一阵冷风从帐外冷不丁刮进帐里，吹起甘宁玄色的战袍，呼啦啦拍打在军帐的帆布上。一只玄色的苍鹰滑翔着掠过暴风的肩头，收回一声凄厉的长鸣。那声音凄神寒骨，利刃普通，顷刻间扯破长空。
有轻风踅进窗棂，带着几分雾普通空灵不成捉摸的夜色，以及淡淡的泥土芳香。俄然瞥见一只飞蛾，穿戴亭亭的花衣，绕着一角青铜狮兽头顶的烛火兜了几圈儿，最后一头撞进那腾跃的鲜红。
甘宁冷静地点点头，模糊约约感受头顶上的头发有几根竖了起来，牙齿在紧闭的嘴里不动声色地咬了咬。
要怪，就怪我恰好生在孙家吧。
说的对。
孙晴一只手拇指指甲掐进食指指甲缝里，鲜血顺着指甲的表面蜿蜒下来。
“如何了，冬儿？”
面前的场景让甘宁俄然想起先前那一场得胜的战役。如果本身没猜错的话，现在江东虎帐寨里的景象，该当与那天的南郡城瓮城圈如出一辙。
“都督，”甘宁的确不信赖本身的眼睛，喘气了好一阵子才稍稍沉着下来，风俗性地挠挠后脑勺，本来盘起来的金发顿时又变得混乱，“但是这一招能瞒过曹仁吗？”
“在写甚么？”甘宁的目光落到已经充满墨迹的宣纸上。
政治，果然又是政治。
“我担忧他们不会上这个当，”甘宁肯贵严厉道，尽量躲开周瑜的目光，粗而稠密的眉毛微微蹙起，“前些日子他们赚我军入城——如果我们用一样的体例，难不成他们会上我们的当，冒莽撞失地冲进我虎帐寨里吗？”
甘宁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
方才轻松的氛围俄然变得有些不对劲。甘宁怔了一怔，仿佛有甚么画面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写信。”
周瑜执笔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会儿，眼睛凝睇着案桌上的某个位置，仿佛在思考着甚么。好久，他才不作声地笑笑，昂首与甘宁四目相对，眉宇间勾起一丝邪魅之气，眼神诡秘而埋没杀机：“你到底在担忧甚么？”
“给谁写？”
“为甚么？”孙权一愣。
……
“但是你也无权公开违背主公的意义！”甘宁不知那里来的勇气，俄然剑眉倒竖，厉声说道，“如果你敢悖逆主公，我又如何不能悖逆你！”
“诈死？我亏你想的出来！”甘宁气喘吁吁地冲进中军帐，身后跟着程普、吕蒙等人，他望着好端端坐在案桌前的周瑜，下巴几近掉到地上，“都督，你的身材不要紧吗？今儿大叔他们但是被你吓得够惨！”
她俄然苦笑出声来，声音里异化着哭腔。
孙晴仍然报之以莞尔一笑。因为春秋尚小，与本就身材矗立的孙权并排站着时显得娇小小巧。孙权垂怜地抚摩着她的头顶，为她清算好有些混乱的云鬟。那双未曾颠末风霜浸礼的手从她的天庭滑到耳边，慵懒地整整她的翡翠镶珠耳环，再从她的耳边顺着白净的脖颈滑到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