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穿铠甲?”苏飞白了甘宁一眼,涓滴不知他昨晚发热有多么严峻,却倏忽从微微顶风伸开的领口处瞥见他肩膀上缠裹的绷带,“逞能吧你,好了伤疤忘了疼。”
孙权俄然复苏过来,才想到徐盛和董袭另有策应的船只,方退马驰驱几步,内心却又放不下孤身奋战的周泰。但转头再看时,已经看不到他和张辽的影子了。因为是被突袭,江东军很快占了下风,曹兵漫山遍野朝这边涌过来。
身边的周泰挥刀去挡,无法先前已经经历了很多次冲杀,此时的他体力已经快耗损殆尽,手中的长刀也不如方才那般工致善变。不到一刻钟的工夫,便血染征袍。
湛蓝色的眸子空明澄彻,神采也稍稍平和了些。
大哥,当年你离我而去后,吴郡城里便有传言,说你的灵魂化作了一阵东风。开端我还不信赖,直到八年后长江面上那一场大火熊熊燃烧时我才终究明白,滋长火势的那场东风便是你当年对公瑾的承诺。而现在,逢着我败军之际,又是一场东风吹折了我的战船,莫非还是你,对我刚愎自用、不听规劝的奖惩吗?
孙权一起策马向江边驰驱,左手紧紧攥住缰绳,右手挥动长剑,也不管路上遇见的是曹兵还是本身人,但逢着挡路的,一概挥剑砍畴昔。不时有鲜血喷溅到战马脖子上,又有星星点点溅落在他脸上和两腮紫色的髯毛间。
只但愿不是在这个危急关头。
大哥……
为首一人穿戴锃亮的玄色铠甲,脸部被精美设想的头盔粉饰了大半,因此看不清面庞。身上鲜红色铠甲与猎猎盔缨和战马鬃毛相映成趣,被长风吹动,丝缕飞扬;一杆点金枪炫舞如风,横扫千军万马。
甘宁痛心疾首地点头道,右手不自发地攥紧拳头,手臂上条条青筋暴崛起来,纵横交叉,狰狞可怖。末端又转头望了一眼江面——暴风骤起,将滔天巨浪掀起几米高,哗啦啦地翻着白沫,声如雷震。一时候风声高文,呼啦啦地掠过好不轻易收紧的船帆,那红色的帆布便又摆脱绳索飞扬起来,声音盖过了疆场上的厮杀与马匹嘶鸣。
旋即两人大笑出声,声音被风扯出去很远很远。
吕蒙不但没劝止孙权停止进兵,反而越入越深。直到眼睁睁地望着曹军兵分五路从四周八方杀来的时候,才顷刻间慌了神。幸亏身边另有周泰和吕蒙两人撑着局面,起码不至于连本身一起断送在曹军的铁蹄之下。
“甚么时候想起我来了?”
“是兴霸?”孙权前提反射道。
他的身后,一望无边的疆场旁侧,数不清的江东军排山倒海地涌过来。
“这是文向的船——倘非董将军对峙留船恪守,也不会落得这般了局。”
蓦地瞥见人群中闪出一匹高头大马。孙权认得是吕蒙,忙策马绕到他身后。安知,现在吕蒙的部众也已经是一群残兵败将。身上的弓箭用尽了,军士各自带伤,情势危急。
张辽生冷地掷下一句话,一把白虎镶口长刀仿佛逐风长蛇普通游走而来。
甘宁悄悄叹了口气。
不知为甚么,此时的孙权俄然很想将这个名字大声喊出来。
“这不,方才。”
孙权寂静地凝睇着不远处的一片浑沌——人马实在太多了,一时候不分敌我,只见得不时有马匹颠仆在地,或者前蹄扬起,溅起一缕缕泥浆。
说实话,我该直接奉告主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