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再不敢恋战,丢下乐进便朝凌统的方向快马加鞭地奔驰。许是这一声惨叫刺激了甘宁满身统统的神经,这时的他固然已经鏖战好久,体力也垂垂跟不上了,却俄然抖擞起精力,一杆长刀在手内心扭转成无数杆,银蛇掣风、蛟龙电扫,卷起漫天滚滚黄尘。
“兴霸……别管我了……我对峙不住了。”
“公绩!”
转头看看一片灰尘,固然另有杀喊声,但声音已经小了很多,身边尽是江东军的残兵败将,狼狈不堪地拍浮到南岸。甘宁四下里望望,没有半片桥板;又向南岸了望了一番——已经见不到孙权的影子。甘宁内心稍稍松了口气,悄悄祷告着吕蒙也能顺利回营。
“甘宁。”
甘宁一阵儿心疼。
说实话,他最不该担忧的人是凌统,最该担忧的人也是凌统。到底是朋友路窄;运气弄人,恰好要把他们两人,安设在同一个处所。
“你这家伙,耍甚么帅。”
随后飘入耳际的便是凌统衰弱到几近听不见的声音。
甘宁嘴角微微向上一勾,暴露一抹只要在鏖战时分才气看到的傲视统统的、冷峻的笑容。
凌统又咳嗽了几声,鲜血像一条红色的蚯蚓普通,从他的嘴角蜿蜒而下。他双眼展开一条缝,面前甘宁的面庞已经看不逼真。又尽力爬动嘴角,断断续续的声音让民气碎。
甘宁一心想要快些到凌统跟前去,不想面前的曹兵反而越杀越多。长刀横斜,胯下战马通人道地来回几个猛冲,那队人马便庞杂了阵脚。但因为曹兵人多,很快也将甘宁围拢在核心,脱身不得。
甘宁一惊,心知此人定有来路,但一时候却也弄不清秘闻。现在他一心只想从速接着凌统到清闲津对岸去,因而蓦地向后移解缆子,顺手将那沾着鲜血的长枪从本身面前扒开。也就在同义时候,俄然闻声身后凌统断断续续呼喊了一声“兴霸”。
正思忖间,俄然余光瞥见凌统的身子在马背上晃了晃,再也找不慎重心,眼看着就要跌落下来。甘宁仓猝丢下长刀,翻身上马,就在凌统的战马身边将他稳稳接住。手指触及他玄色铠甲的一顷刻,冰冷的温度不知是来自铠甲还是上面的鲜血。甘宁觉到手心一片潮湿,伸掌看时,已是一片殷红。
“追兵很快就到……你如果……放下我,还能寻得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