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朋友做到这个份上,真是一出悲剧。
这还是顾劭第一次来到秣陵城的吴侯府,装潢华丽的顾家院落底子不能与吴侯府里的都丽堂皇相提并论。此时恰是深夜,数十支蜡烛在精美砥砺的青铜烛台上温馨地燃烧,灯花已经积累了很多,有些顺着鲜红色的蜡烛流下来。
“……”
而现在,当陆逊至心想要改过的时候,统统都太晚了。火线全面崩盘,无数人身故他乡,乃至就连东吴最有大志壮志最能够开疆拓土的将领,也成了这一场昌大祭奠的捐躯品。
除非有朝一日,他能用刘备的鲜血,用刘备的十万雄师,祭奠他的在天之灵。
更何况,他还曾因为他父亲的事,与周瑜闹过反面。
“孝则,已经畴昔三天了。要决定的事,也该决定了吧。”
甘宁望着他的眼睛,久久地。
“不是转意转意,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吕蒙瞥了甘宁一眼,仍自顾自地盯着火线,“他不过是想让我们出兵打合淝罢了——工于心计的家伙,觉得如许就能嫁祸于东吴,一则让曹操死了攻打西川的心,二则让我们与曹操火并,他好坐收渔利啊。”
甘宁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鬓角的金色头发被汗水濡湿,丝缕打着卷儿贴在额头上。汗水顺着他的脖子流进衣领,被封一吹,湿热难受。
陆逊,陆伯言。
“现在孤需求顾家的财力援助,你若不从,便无天理。”孙权愤然掷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孰知在乱世,轻易苟安也不轻易啊。
光阴仿佛俄然变得很快,乃至于让人措手不及。
“吕子明?”凌统摸索道。
声音很轻,几近是纯靠口型和蔼息收回来的,但很果断,掷地有声。
“……”
甘宁见氛围有些不对劲,只好摸索道。
公瑾,你想得太殷勤了。
“你烦不烦?”吕蒙一马鞭子甩在甘宁肩膀上,长着络腮髯毛的脸板得愣能够踢出响来,“抓紧赶路呢,你哪来这么多话?”
他嘴唇动了动,话未出口却被凌统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