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恰是太阳大好的时分,但窗牗紧闭,厚重的窗帘垂下来,房间里乌黑如同子时的夜。又喧闹得好似暮秋夜间的湖水,只微微能闻声烛灯燃烧时收回的轻微声响。
说罢他一挥衣袖,撩起一阵清风,吹动那四十九盏烛灯的火焰,齐齐向本身这个方向倾斜过来。
陆逊为孙晴倒上一杯茶。将小巧小巧的茶杯递给孙晴的刹时,他的手指触碰到了她的指尖。陆逊有些难堪地冲她笑笑,却见她水灵灵的眸子里写着的不是先前见时的娇羞,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情感。
末端俄然听到一阵悄悄的叩门声,紧接着便是这些日子里熟谙得不能再熟谙的温婉女声。
“火线得胜了,是么?”陆逊浅浅感喟道,苗条的睫毛微微一瞬,温润如玉的面庞被烛灯映照得吹弹可破,“方才占卜,也是恶兆。如此看来,驱兵进步是不成能了,如果想保存精锐,只要一个别例。”
末端又转头望向天涯的落日——此时的落日竟然分外火红,将四周的朝霞染成鲜血一样的色彩,狂放尽情地倾泻在西方的天空。
而陆逊,如果能唤她一声“吾妻”,也比这般硬生生的“冬儿”要强很多。
与其说是向孙晴坦言,倒不如说是在自我安抚。
末端又工致地将这只花色信鸽托在掌心。小家伙儿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非常机警,脑袋一动一动的,又仿佛忍耐不了房间里氤氲的烛火气味,老是想把身子往窗边挨近。
孙晴镇静地接过那只敬爱的小生灵,便向院子里疾步走去。将要步出房间木门的一顷刻,俄然闻声陆逊在身后提示道:“冬儿,如果便利,替我再加上一句话,明天一早我会起家去濡须火线,请主公不必惶恐,我自有应敌之策。”
“出去吧,冬儿。”陆逊柔声道,乌黑色的道袍袖子被从门缝里踅出去的藐小风儿卷起一角,清浅鞭挞在腰间。
那人瞑目,好久好久后,口中轻声唏嘘道:“恶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