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庭澜亦是感慨:“可惜龙霄霆泥足深陷,他不管如何也看不透。若不是我爹苦苦相逼,这二品封疆大吏我是不肯当的。将来龙霄霆为帝,我必然辞去官职。届时——”他俄然浅笑,“少筠,届时你西域那边的买卖我帮你去压阵,如何?”
“万一姑姑……”秋庭澜面露担忧。
“让开,让开!”
龙腾明白秋庭澜的意义,淡笑道,“秋端茗不敢拆穿霜兰儿身份,不然当年她捏造身份一事亦是欺君。”顿一顿,他声音骤冷,“我父王果然病死?我娘呢?只怕也共赴鬼域了。”
很久又很久。
龙腾悄悄点头,“来不及,先劫狱!明日若胜利,我亲身去一趟三司,案中有案,我父王、我娘、霜连成,十几年前的事,几年前的事,无数疑点,我定能串成一条线。只要霜连成不死,假以光阴定能水落石出。若霜连成死了,统统的线索也都断了。”
这一关,有惊无险,总算混畴昔了。
梦终会醒来,她迷含混糊展开双眼,瞧见床边一人正背对着她,披着红色狐裘,背脊挺直,好像青松。
哪知龙腾一掌紧紧扣住她的下颚,迫她抬头。
听到动静,龙腾当即回身,手中递上一杯热茶,体贴道:“霜霜,你醒啦。喝些水吗?”
龙腾感喟一声,“她情感不稳定。我担忧她受不了这么大打击,一起给她喂迷药。我想,即便行刑,她定想见家人最后一面。”
心中盘曲,此时轮到他们进城。
秋庭澜眉间尚覆着薄雪,解开黑裘披风,自怀中取出几个热包子递给龙腾,道:“半夜半夜,只要这个了。”见霜兰儿醒转,他俊颜一滞,竟不知说些甚么。霜兰儿在瑞王府的遭受,他多少晓得些,如此多难难,七尺男儿一定能顶住,何况她一名弱女子。
“她看到囚车的霜连成,返来后就一向如许,一向跳舞。”龙腾声音中有着难察的哽咽,“她说,这支舞名唤‘破月’,她说练好了,百口吃团聚饭时,她要跳给爹娘看。我从未见过她跳舞,觉得她只会医术。想不到她的舞,竟是白衣胜雪,纯洁得空……”
半晌,副职监斩官依言取来。
秋庭澜实在憋不住,终究笑出声,“真是人间绝色。少筠,你真是枉做男人,来世必然要投胎为女子,到时我定娶你回家。”
罡风四起。
“另有呢?”龙霄霆神情不悦,“去将凌晨至今统统出城记录取来。我亲身翻看。”
终,她的头悄悄从他的肩胛处滑落,渐渐坠至他的臂弯,无声无息地停靠着,像是只倦怠安睡的雏鸟。
龙腾眸色暗淡,指一指窗外,“她在外边跳舞。”
龙腾将霜兰儿打横抱起,只低低道了一句,“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你累了,好好睡上一觉,乖——”
龙腾更恼,恶狠狠瞪了风延雪一眼,“另有你!好你个风延雪,还贱妾!你等着!看我此后如何清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