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龙腾本是各式无聊，闭目养神，不想却俄然来了这么一出戏。他慢悠悠地展开眼，打量着面前女子，旋即凝了凝眉。脏兮兮的小脸，算不上人间绝色，倒也说得畴昔。杏眼弯眉，脸颊边两道泪痕尚未干枯，小巧的鼻，发白的唇轻颤着。一身大户人家的妾室喜服，瞧着真碍眼，她像是从那里逃出来的。
跟着时候流逝，霜兰儿益发迷惑，终自行取下头盖，翻开门想看个究竟。哪知甚么都没等她看清楚，一块黑布兜头兜脸将她罩下。旋即，她只觉背上被人猛地一劈，面前一黑，便再无知觉。
“呀！糟了！”桂嬷嬷大呼起来，“她下身都是血……血已经干了……真的来不及……”她惊呆了，的确不敢信赖，霜兰儿竟刚烈至此，女子自毁处子之身，毁去一世明净，这需求多大的决计和勇气啊。
桂嬷嬷瞥见霜兰儿近乎调侃的嘲笑，怒不成遏，上前踢了霜兰儿一脚，“贱人，王爷大量，谅解你擅自出逃。还不快谢恩？”
玄夜纵身一跃，消逝在茫茫夜色中。
男人久久立着，一句话也不说。其他之人，皆晓得他的脾气，不敢插话。很久，他的声音再没有波澜起伏，只道：“带她归去。本日之事，不准别传，违者杀无赦。”
“甚么！”霜兰儿面上赤色褪尽，大惊道，“你们究竟是甚么人？”
霜兰儿手上用力几分。
桂嬷嬷嗤笑，“你夫君？小小检校郎？只怕此时已在阴曹地府了！”
天更黑，无星无月。
此时，远处响起一阵短促的马蹄声，垂垂逼近。
“嗯。”
床有着繁复的雕花，四周笼着淡粉色轻纱绞绡，如烟如雾，如梦如幻。黄铜仙鹤烛台，天然玉石屏风，另有高贵的西域地毯。每一件，都是官方罕见的贵重物。
繁华繁华？霜兰儿冷冷一笑。用她平生独守空房来调换？还是用无辜人的生命来调换？他觉得，大家都贪慕虚荣？他觉得，侯门真是每个待嫁少女至心的瞻仰？
玄夜点头，表示轿夫停轿，旋即靠近软轿，抬高声音道：“殿下，您稍等，部属去看看环境。”
守城之人迷惑道：“他本日结婚，怎会来执勤。”
“那让我先出城。”
“甚么！”男人大惊失容，回身擒住霜兰儿娇小的身子。黑夜中，她了无声气，长发根根散在风中，没有活力地飘零着。此时，他想起刚才她的眼睛，绝望中尽是淡然，那是对生的一种淡然。
男人不再回顾，只冷声道：“带归去，王妃还在等，不能迟误。”
“详细我真不清楚。只大抵传闻将他引至崇武门，寻个来由偷偷处决……”
如获大赦，霜兰儿当即缩向床里，不敢妄动分毫。固然此时她看不清他的面貌，可他背影冷硬的表面，以及浑身披收回的冰寒气味，还是教她心中惴惴不安。
男人也不睬桂嬷嬷，眼角余光瞥见霜兰儿双颊红肿，一脸血污，难辨面貌。他皱眉：“如何回事？”本就凛冽的声音带着隐怒，听得更让人发颤。
此时玄夜悄悄靠近软轿，刚要对霜兰儿脱手。
男人背身而立，霜兰儿有力地伏在草地上，只能瞧见他绣满金龙的华服下摆。那色彩，清冷不近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