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何女人平时都做些甚么?”
“竹心庵的方丈檀心法师极擅制笔,但她所制的笔并不对外售卖,只做熟悉的买卖。传闻前朝王公贵族要求她的笔都得论前后,我久居乡野,但进城以后,也很快就传闻了!”
李南传闻言看向门外,就见走廊下站着个暴露半幅秋香色百褶裙的人。
李南风道:“坐那里都是一样的。”
“既是另备了有点心,那倒不如着丫环们把茶点谨慎挪过来,还好过来回折腾。
姚韵之挑着这时候来,明摆着就是不平气李南风来拜访她这个表女人,而不去拜访她这个端庄国公府蜜斯,眼下她还特地挑明送了笔,这会儿人家肚子里还不知如何冒酸水呢。
姚韵之出去后目光先落向李南风,何瑜走上前:“韵姐儿来见过二位李女人。”
风雅,手巧,通文墨,再度细看她面貌,远山眉,杏仁眼,鼻子很挺,但鼻梁并非笔挺到底,鼻节细看之下有微微的崛起,脸庞微丰,肤色红润。
何瑜笑着也在桌旁落座。
“我院子离这儿不远,又和缓,我早让人备了暖身茶另有点心,另有前儿皇上赏的一篮子柿子,不如女人们都去我那边坐吧?”
李南风跟李舒对视了一眼,就往何瑜看去,何瑜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浅笑道:“女人们来还不久,没得及去奉告,可巧你就来了。大姐姐在做甚么?如何没也过来坐坐?”
何瑜好轻易压平了姚韵之的气势,听李南风又恰好提到笔的事,只觉这个小女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但再想想,她跟李南风无冤无仇,人家也没事理针对她,再说便是没有这一出,姚韵之平日也没如何佩服她,有甚么辨别?
何瑜双手接过,细看后忍不住凝神:“女人太故意!竟是竹心庵的笔!”
她想起来,跟疏夏接了笔,递上去道:“上回得了女人的东西,就想着得回点儿甚么才好,猜想你既擅作胭脂,定然也爱写写画画。我带了两枝笔,给你平常用。”
“三蜜斯可别笑话我了,你们不介怀我班门弄斧才好。这京师,谁又不晓得你们才是真风雅呢?”
李南风知她一拳打进了棉花里,这是不知该如何驳何瑜的理儿了!
李舒尝了一口桃脯,笑道:“这可不得了,酥香弹牙,技术好得很,转头得找个时候过来偷师了。”
姚韵之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庞长得跟裴氏有六七分类似,打扮倒是得体,要不是一双眼睛间距稍嫌窄了点,走出去也是个颇养眼的标致女人。
李舒笑道:“姚女人客气,瑜女人拿她便宜的果脯接待我们,我们都很喜好。我们来串个门,也不图甚么,大师坐着说说话就挺好。”
如何说呢,字写的比她好的女人也不是没有,但李家人读书习字的起点不比平常人,何瑜这笔字,也强过很多闺秀了。
何瑜浑若未觉,与姚韵之笑道:“还是我们韵女人想的殷勤。只是这大风天的,女人们令媛之躯,那里让风里走动?
承诺去,那也太跌份了,她这可不就是明摆着要下她的脸面?
实在长相并非才子们笔下傲视生资的娇媚仕女,但另透着气质,大气,端方,没甚么可挑嘴之处。
姚韵之刹时抿唇。
李南风没动声色,等她写完了才拿着纸在手里细看。
但李南风却感觉还差了那么点意义,毕竟有个大要工夫做的也一点都不输人的谢莹在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