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衍渐渐地坐下身,瞧着她,眉眼重新染上笑意,“说吧,你要与我算甚么账?是三年前留给你的那块玉佩?还是别的?”
安华锦神采笼上一层云雾,八年前,就是玉雪岭一战,她父兄三人埋骨,她娘哀痛之下,一病不起,拖了半年,放手人寰。
“嗯?比如?”安华锦看着他。
彼时,她的两位兄长,一名议亲定了婚约,一名尚幼年,都没留下子嗣。
“比如,在八大街红粉巷,你能够拿出玉佩给肆意一家掌柜的,他都会随你叮咛。你还能够教唆我为你做事情。”
安华锦总算懂了,“本来如此。”
顾轻衍感喟一声,“是因为兵器陈腐,先皇和当今陛下重以武功国,朝廷虽养百万兵马,却对兵器监不正视。大皇子几次请柬陛下重修兵器监弓弩坊,陛下不准,大皇子无法,在八年前,玉雪岭一役后,结合了几人,私造兵器监。”
安华锦点头,也是,顾家占有了三个朝代,向来没有介入天下的设法,不然也轮不到当今的楚家。
顾轻衍低咳一声,“我不为当年之事做辩白,再来一次,或许我还会喂你百杀散。毕竟大皇子私造兵器案实在牵涉的太大,你本日既然来找我,想必已看到那份名单了。”
怪不得爷爷例外为她定下顾轻衍,怪不得陛下一力促进,怪不得长公主做媒毫无压力,怪不得这一门婚事儿顾轻衍说对安家和顾家都好。
顾轻衍低声说,“当年过后,我觉得你会很快就再来都城找我算账,以是,特地留了信物在揽芳阁,没想到你三年都没进京。”
这祸害人的东西,她才不想留着。
当时她八岁,扶着父兄的棺木,一向送到安家坟场入葬,脑中想的是爷爷常对她说的话,“善兵伐谋,忠魂埋骨,安家的疆场永久不在朝堂,而是在边陲。”
顾家没有争皇权之心,天下有目共睹,天子也信赖顾家。
安华锦瞪着他,“这你也晓得?”话落,她警省又伤害地看着他,“是不是你给楚砚出的主张?让楚砚管我?”
顾轻衍温声说,“你收了这个,我就奉告你。摆布你我现在是有婚约在身,如果他日婚约真的消弭了,你再还我也不迟。”顿了顿,又弥补,“拿着我的玉佩,能做很多事情的。”
安华锦心中升起气愤,“这就是让忠臣良将因陈腐兵器埋骨的来由吗?现在安氏一门,老的已满头白发,少的只我一个女儿家。现在陛下放心了?”
顾轻衍不接,“给你了就是你的。”
顾轻衍点头,“没有,我只不过今早得了动静,七皇子从凤栖宫出来后,扣问宫里可有哪个教养嬷嬷现在在闲养。猜想他是给你找的。”
安华锦撇开首。
顾轻衍轻笑,“顾家如果想得天下,不必比及本日。”
安华锦一怔,“你做甚么?”
安华锦:“……”
她气的半天不想再说话。
也就是那一年,南阳王府安家上高低下,只剩下了爷爷和她,她成了南阳王府独一的一棵苗。
安华锦不语,只看着他。
她沉默着,顾轻衍看着她,目光落在她脸上,眼底也跟着她一样笼了层云雾。
她一向晓得军中兵器陈腐,朝廷不动手改进,她曾问过爷爷,爷爷只是感喟,甚么也没说。
顾轻衍拿起匣子,重新塞回她手里,“你如果要不起,这天下便没人能要得起了。”话落,按紧她的手,“你就不想晓得为何这么多人牵涉大皇子私造兵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