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心宽。”英廉又叹一口气,似另有些不放心一样,道:“你可要真不感觉委曲了那才行。”
福康安也随他慢下了脚步,不解地看向他。
作为全都城最刺眼的八旗后辈,敬慕他的女人都能绕护城河一圈儿了,他总不能看谁表示的最为狠恶,便要将谁娶回家吧?
只见傅恒负手站在原地,转头朝着英廉府大门前悬着的匾额看去,俄然道:“九年前,冯家宗子冯令格奉旨与阿桂一同前去陕西观察洪涝,冯夫人本也是陕西人氏,故随夫同业回陕地探亲――可谁料在观察途中,突遇了山体滑坡,一行人被泥石流冲走,很多人连尸身都没找到,此中便包含冯令格。冯夫人闻讯不顾禁止前去寻人,终究却也不幸遇险。”
他最怕的可就是让这个宝贝孙女儿受委曲了。
“这些年来,为父也在悔怨。可当年既是没说,现在便更不能说了。”
福康放心中五味陈杂,看向他的阿玛,问道:“英廉大人也不晓得此事吗?”
待出了英廉府的大门,送客的仆人折了归去,福康安方开了口,皱着眉道:“阿玛,您究竟为何非要让我对她们冯家低声下气的赔罪报歉!”
真让他娶了冯霁雯这类女子过门,他这辈子可算完了。
“以是父亲才想要我娶冯霁雯过门?想借此还他们家一个恩典?”福康安没想到另有这类隐情,表情一时非常庞大。
“你懂甚么。”傅恒道:“冯家蜜斯钟情于你,此事早已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她行动张扬不知避讳,若不嫁你,而后只怕再难嫁夫君了。”
====
“……”福康安沉默了半晌后,方道:“可这与我何干,那些丢人的蠢事又不是我逼着她去做的。”
……
那日子指定不是人过的。
这恶梦般的婚事固然作了罢,但少年的神采还是非常丢脸。
傅恒悄悄叹了口气,摇了点头。
一个女人家,在外头被人泼了一脸茶水,面子往哪儿搁?
“当时前去山中观察的官员共有九人,随行的官兵主子也稀有十。可最后幸运保命之人却寥寥无几,官员中安然无事者,更是只要三人。”
“他是泼了我一碗茶水,可我也倒了一壶在他脑袋上――您放心吧,孙女儿没亏损。”
福康安看着他,只感觉有满腔的话,却又不知该如何提及。
他与冯霁雯同龄,九年前,他还太小。
这个他倒不晓得。
他疯了才会悔怨。
福康安听到此处,只能道:“冯家子孙本就不畅旺,英廉大人白发人送黑发人,确是一桩悲事。”
可他竟然能舍命救了曾经弹劾本身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