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秦嫫的眼睛,冯霁雯模糊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这让冯霁雯稍有慰籍,她还挺怕秦嫫会将她打扮的花枝招展,就差在脸上刻上一句‘老娘是来找工具儿’的了。
媒人之言父母之命,讲究的是门当户对,而不是女人家的称心快意,自家祖父如此操心,不过乎是想尽量地可着她的情意来。
“晚生也随英廉大人一同前去,先行拜见袁先生。”丁子昱在一侧说道。
紫云本日显是着意打扮过的,只是比于冯霁雯的低调精美,她更显得光彩照人,站在人群中非常刺眼。
“我去子才那边坐一坐,便不跟着碍你们这些年青人的眼了。”
见孙女终究露了笑,冯英廉愉悦地捋了捋胡子,利落道:“看上了哪家的,转头跟祖父说一声儿,保管能成――”
二人对视一眼,紫云瞧了瞧冯霁雯身后不远处正朝着此处走来的冯英廉,不由一脸古怪地问:“你该不会也是?”
子才是袁枚的字,这香山别苑则是暮年他去官之时乾隆帝亲赐的一块风水宝地,后院处倚着大半面香山,揽尽了大好风景。
待上了马车,将她的难过误以为了严峻的冯英廉,笑着开口安抚孙女儿:“不必过分决计放在心上,全当是跟往年一样赏赏景说说话儿……只需稍稍留个心眼儿瞅瞅,万一碰到中意的了呢?”
袁枚对他有举荐之恩,他一向非常感念。
在大户人家,实在是少有这类征象产生的。
“看来我们现在是同病相怜了。”紫云悲叹了一句,见冯英廉来到了跟前,忙上前灵巧地施了一礼。
“往年女人也去香山枫会,可老太爷何时陪过您了?”秦嫫道:“老太爷公事繁多,百忙当中抽暇去香山枫会,岂会只是为了去听年青人吟诗作对?”
她这慢热的弊端让她花了这么久的时候才勉强适应了当代的根基糊口,可嫁给前人,遵守三从四德,服侍公婆,对付一大师子陌生人,乃至还要忍耐三妻四妾等诸多条条框框……她倒是从未正面思虑过的,且现在乍然一想,只感觉整小我都方了。
冯英廉身侧的丁子昱守礼地侧过身去,规矩地一点头。
冯霁雯嘴角一阵抽搐。
可嫁人这回事……她真的想也没有想过啊。
“许是还没来吧。”冯霁雯随口猜想道,眼角余光处一晃,却于一群人当中瞥见了一抹略为熟谙的身影。
紫云认得他是冯府上教书的先生,便也微一点头。
冯霁雯点头。
她唯有换了一种直白的体例持续说道:“女人本年已经及笄,过完腊月来岁便十六了,恰是谈婚论嫁的年纪,前些光阴因为……流言正盛不得不临时按下来,可眼下风头已过,岂另有持续担搁的事理?”
咳,不过如此一来的话,她便占取了主动权,有了挑选的余地,也颇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冯霁雯无语凝噎,失眠至深夜。
京中男女大防虽不算严苛,但权贵青年才俊如此会聚的场面却少之甚少,如此利于撒大网捞大鱼的机遇,想必本日打着凑热烈的灯号出来相看的,该当不止她和祖父吧?
好歹也是喜好过福三爷的,按理说该是开过窍了,如何在这上头的反应还如此痴钝?
火线紫云正对冯霁雯道:“前几日二表哥不是说他也要过来的么,如何半天都没瞧见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