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霁雯则是问道:“他都说甚么了?”
来至前院正厅前,远远便听到一声更高过一声、语愤恚慨的诘责声。
“对了,小醒你去一趟书房,将本日小茶送去书房的那只药匣子里放着的伤药拿着,一并带去前院。”冯霁雯叮咛道。
她也是此时才真的瞧见钱应明身上的伤势。
“……”小醒顿了顿,到底还是往书房去了。
冯霁雯闻声不由皱眉。
“如何说话呢你!”刘全瞋目以示,却在一旁坐着吃茶的和珅眼神授意之下,不得不将余下的话生生咽了归去。
此时却听得一道满含讽刺之意的女子声音自厅门外不疾不徐地传了出去。
“和大人?甚么和大人!不过只是一个凭着英廉大人的蒙荫入了皇上的眼,临时顶着理藩院左侍郎衔,屈辱我等文人风骨的拜阿堂罢了!他有甚么资格称得起大人二字!”
“出门时身上未带银子,还请大夫奉告是哪个医馆的,来日我必上门将诊金补上。”虽是打筹议的话,钱应明却还是一脸狷介之气,浑然一副即使两袖清风也难掩文人风骨的姿势。
冯霁雯已带着秦嫫与小醒跨过门槛儿,来至了厅中。
钱应明望着自本身面前走过的冯霁雯,在和珅身侧的空椅上落座下来,伉俪二人那副如出一辙的云淡风轻模样,只觉被气得的确要生生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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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句仿佛都如同锋利的刀子一样,直往人身上捅。
一副遭到了天大欺侮的模样。
一旁正替丁子昱包扎手上刀伤的谢郎中紧皱的眉头刚才略微伸展了一些。
“我可不给,我不过是刚巧路过,受了这位钱举人连累不说,还替他挡了好几脚呢!没让他赔我一笔银子养伤已是我家爷和太承平时教诲我日行一善的极限了,总不能还叫我自个儿掏腰包付诊金吧?”刘全儿举高了下巴说道,一双不大的绿豆眼滴溜溜地转。
她看不扎眼钱应明好久了。
见钱应明的神采一时更加庞大丢脸起来,丁子昱在心底叹了口气,为人刻薄讲究情面的他到底不能做到如刘全那般,便与谢郎中道诊金自付,将身上独一的十来文钱和一角碎银子递了出去。
此言一出,厅中世人皆循声转头望去。
固然平时也好不到那里去……
钱应明白着一张脸:“我转头一文钱也不会少给你便是了!”
“你……”钱应明被气得身子都建议颤来。
“我看倒是钱公子无言相对了吧。”冯霁雯成心挫一挫他这莫名其妙的锐气,咄咄相逼道:“钱公子读了这么多年书,莫非连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八个大字也还要人来教着读上一遍吗?”
一旁的丁子昱见状安抚道:“钱兄不若先沉着一二,待这位大夫诊治完以后再与和大人细谈此事也不迟。”
“夫人坐下吃茶吧。”和珅笑望向冯霁雯说道。
“已到了,奴婢来时,郎中正在给那姓钱的东西包扎伤口。”
“也没甚么。”小醒平复着心中肝火,尽量保持着一贯的面无神采,说道:“就是方才在前院见阿谁钱举人身上带着伤还不忘出言不逊,没忍住跟他吵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