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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至前院正厅前,远远便听到一声更高过一声、语愤恚慨的诘责声。
今晚钱兄因刚被人攻击而几乎丢掉性命的原因而至,情感不稳定,故而言行之上,确切是有些过分了。
她也是此时才真的瞧见钱应明身上的伤势。
“莫非你敢说我方才所言为虚吗!”
“钱兄,你无妨先消一消气,听听和大人的解释……”模糊是丁子昱的声音在劝道:“若和大人当真成心侵犯于你,又岂会派理藩院差役暗中相护?再者,若不是和大人思虑全面的话,只怕你我二人今晚早已没命在了。”
“钱公子生的甚么气?我家爷被钱公子数落到现在,也没见皱一下眉头呢。”冯霁雯放缓了口气,看向钱应明说道。
了不起。
这些话纵是落在他身上,他只怕也会感觉颜面尽失,更何况是向来自负心极强的钱兄了。
“如何说话呢你!”刘全瞋目以示,却在一旁坐着吃茶的和珅眼神授意之下,不得不将余下的话生生咽了归去。
“你不过是想迟延时候罢了!”
一旁正替丁子昱包扎手上刀伤的谢郎中紧皱的眉头刚才略微伸展了一些。
一副遭到了天大欺侮的模样。
“……”小醒顿了顿,到底还是往书房去了。
她看不扎眼钱应明好久了。
“他称刘全儿前脚刚到,后脚就有一群蒙面人持刀冲进了他家中,开端说是大爷蓄意抨击他,让刘全儿给那群黑衣人带的路!”小醒既感觉可气又感觉荒诞:“前面却又改口说甚么大爷早知本日之事,不但不提示他,还让人冷眼旁观,决计借机抨击——奴婢听他张口杜口一句一个抨击,委实是个半点也不识好歹的东西,实在忍无可忍,才开口同他争论了起来。”
“甚么皇上钦点的办案钦差,我看你跟礼部那些人底子就是一丘之貉!”
“夫人坐下吃茶吧。”和珅笑望向冯霁雯说道。
待取了伤药返来,便随秦嫫一同陪着冯霁雯去了前院。
见小醒余怒难消的模样,她道了句“不必同此人动气”,便问道:“郎中可请返来了?”
另有力量在这儿耍横,听着声音也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模样啊?
一字一句仿佛都如同锋利的刀子一样,直往人身上捅。
钱应明白着一张脸:“我转头一文钱也不会少给你便是了!”
此时却听得一道满含讽刺之意的女子声音自厅门外不疾不徐地传了出去。
洗的发白的衣袍上一半都染了血迹,头上裹着一圈儿伤布,脸上大大小小的伤势到处可见,坐在椅上平放在杌凳上的左腿被拿石膏板牢固着,明显伤得极重。
他从未见过如此伶牙俐齿步步紧逼的女子!
“出门时身上未带银子,还请大夫奉告是哪个医馆的,来日我必上门将诊金补上。”虽是打筹议的话,钱应明却还是一脸狷介之气,浑然一副即使两袖清风也难掩文人风骨的姿势。
归正欺侮人又不犯法,她也会。
一旁的丁子昱见状安抚道:“钱兄不若先沉着一二,待这位大夫诊治完以后再与和大人细谈此事也不迟。”
“钱兄,你……”丁子昱重重叹了口气。
“那钱公子你呢?”冯霁雯嘲笑了一声,反问道:“试问钱公子在不知详情的环境之下,又那里来的资格妄议别人?”